粤道贡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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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暹罗国一

谨案:我朝威德覃敷,远无弗届。朝鲜一国率先效顺,厥后琉球、越南、日本相继叩关,咸称属国,同奉正朔,久列藩封,方物贡期,胥归定则。此外,则西海穷陬,从古未通之国,靡不向化输诚,梯赆航琛,来庭恐后。入贡道路,例按海洋远近,分隶沿边各省,宗伯掌之。由广东入贡者,惟暹罗、荷兰、西洋所属意大里亚、博尔都噶尔雅,以逮英咭利诸国。每届使舟至境,大吏以闻,辄奉俞旨,燕劳有典,伴送有官,厚往薄来,恩施优渥。臣海邦生长,耳濡目染,继牒难书。然往籍可徵,即方隅典故,已足觇一统无外之规,圣德怀柔之远,与前代遣使招致者回殊。彼世沐皇仁,所为感激欢欣,当不知如何鼓舞。其有吐蚩尤之雾而煽鲸鲵之波者,使天良未泯,静念将何以为心?是用溯考旧章,就诸国贡道之例出广东者,各举其入贡之期,奉贡之物,敕词之褒奖,赐予之便蕃,悉著于篇,俾共知昭代同文之盛。至若越南,接壤廉、琼,依光更近,民夷牙错,咨会为多。顾其贡道自出粤西,两不相越,今不载焉。

△入贡通例

顺治元年定,外国朝贡,以表文、方物为凭。该督、抚查照的实,方准具题入贡。

又定,凡外国人送该督、抚礼物,永行禁止。

又定,贡使到京,所贡方物,会同馆呈报礼部,提督该馆司官,赴馆查验,分拨员役管领,该部奏闻。贡物交进内务府,象交銮仪卫,马交上驷院,腰刀、鹿皮、青黍皮等物,交武备院。凡进硫黄者,留交该督、抚收贮。

又定,外国贡使在途病故,礼部具题,令内院撰祭文,所在布政司备祭品,遣堂官致祭一次,仍置地茔,立石封识。若同来使臣自愿带回骸骨者听。若到京病故,给棺木红缎,遣祠祭司官谕祭,兵部应付车辆人夫。其应赏衣服、缎疋等物,仍付同来使臣领回颁给。若进贡从人在京病故者,给棺木红绸;在途病故者,听其自行埋葬。

凡进贡员役,顺治元年定,每次不得过百人,入京员役止许二十人,余皆留边听赏。其进贡船,不得过三只。每船不得过百人。

又定,凡外国进贡,除定例船只外,其接贡、探贡等船,一概阻回,不许放入。

顺治八年,题准:“凡外国进贡正、副使及定额从人来京,沿途口粮、驿递夫马、船车,该督、抚照例给发,差官伴送,及兵丁护送到京。其贡使回国,沿途口粮、驿递夫船,兵部给与勘合。其留边人役,该地方官照例给与食物,严加防守,侯贡使回国时,同送出境。”

康熙五年,题准:“凡外国奏疏,不得交付遣往使臣带来,合专差官交该督、抚转奏。”

六年定,外国投文到该督、抚,该督、抚即开阅原文议题。

又,题准:“凡督、抚、提、镇等官,不许擅自移文外国。”

乾隆三十六年六月,礼部奏:“奉圣谕:‘据诺穆亲奏:南掌国遣使贡象到滇,即照向例派员伴送起程。复检查乾隆三十五年部议,嗣后外国入贡,俱令按省派员伴送,更换交代,毋许一人长送。乃并未详查新例,仍照上届办理,实属错误,请交部严加议处等语。已批该部议奏矣。此事礼部新定之例,未为妥协。该即因福建伴送琉球贡使到京逾期,议令派出伴送之员,按省更替,毋许一人长送,意在防其沿途稽滞,而未能切当事情。福建之于琉球,云南之于南掌,贡使初至,该省皆有应行照料事宜,既派有承办伴送之员,即当终始其事。而派员与贡使伴行日久,一切与之相习,途中屡易生手,亦觉非宜。若虑派员在路托故迁延,止须于经过各省,添派妥员护送趱行,自不虞其任意迟缓。若以此而论,议停长送专员,何异因噎废食。所有外国贡使来京,及由京归国,派员伴送及各省添员护送之例,着该部另行定议具奏。诺穆亲虽未照礼部新例,而所办未为错误,毋庸交部议处。钦此。’臣等伏查乾隆三十五年 月,臣部因琉球贡使自福建起身,行走四月有余,直至正月二十一日始行到京,有误元旦朝贺。当查福建抚臣所委伴送官,仅一试用举人王绍曾,即不足以资弹压,任意稽延,经过地方官,又不为趱送,以至沿途逗遛濡滞。是以奏请,嗣后贡使到省,该抚于同知、通判中遴委一员伴送,一面知照前途,亦按省派委同知等官一员,更换交代,毋须一人长送,以免隔省呼应不灵之弊。并请嗣后各省凡有外国入贡者,俱照此画一办理。奉旨允准通行在案。兹因南掌遣使庆贺万寿,贡象到滇,该署抚诺穆亲业已派员伴送起行,旋以未照新例办理,请旨交部严加议处。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复奉谕旨:“礼部新定之例,未为妥协,着另行定议具奏。诺穆亲所办未为错误,毋庸交部议处。钦此。”臣等伏读圣谕,谆详开示。仰见我皇上加惠远人,办理周密之至意。

伏思长途伴送夷使,原须彼此相习。若屡经更换,诚觉非宜。从前所定之例未为详尽,臣等酌议:嗣后各省贡使到境,该抚即于同知、通判中遴委一员,应用武弁者,并酌派守备一员,伴行长送至京,俾沿途足资照料弹压。并一面知照经过各省,预定添派妥员护送趱行,按省更替,庶不致委员逾省呼应不灵。其回国时,仍令原派委员长送,经过各省,亦仍遴委妥员护送出境。如此,则既有长伴熟习之人照看经理,复有沿途添派之员护送趱行,自不至稽延贻误,而于柔远之道,益昭周密矣。至琉球、苏禄、安南等贡使回国,向例臣部拣选司员引见,派出伴送。嗣后应请停止,以归画一。”奉旨:“依议。钦此。”

五十六年,奉旨:“嗣后外藩各国赍表来京,贡献方物,所有安南、缅甸、暹逻、南掌等国,来京使臣,及随从人等,应行照料事宜,俱著内务府经理。仍著礼部派委司官二员帮同照应。钦此。”

△暹罗国一

谨按:《明史》及《东西洋考》并云:暹罗,即古赤土国。后分为罗斛、暹二国。罗斛为暹所并,明赐以暹罗国王印,始称暹罗。地在越南之西,缅甸之南,占城之西北。其西即榜噶喇海也。

据《隋书》云:“赤土国,扶南别种,在南海中,水行百余日而达所都。土色赤,因以为号。其王姓瞿昙氏,名利富多塞,不知有国远近。称其父释王位出家,传位于利富多塞。其俗敬佛。炀帝即位,募能通绝域者。大业三年,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请使赤土。赍物五千段,赐赤土王。其年十月,骏等自南海郡乘舟,昼夜二旬,至蕉石山而过,东南泊陵伽钵拔多洲,西与林邑相对。又行二三日,西望见狼牙修之山,于是南达鸡笼岛,至赤土界。其王遣婆罗门鸠摩罗以舶三十艘来迎,进金锁以缆骏船。月余,至其都,王遣其子那邪迦请与骏等礼见。先遣人送金盘,贮香花并镜镊;金合二枚,贮香油;金瓶八枚,贮香水;白叠布四条,以供使者盥洗。其日,那邪迦又将象二头,持孔雀盖以迎使人,并致金花、金盘,以藉诏函。男女百人奏蠡鼓,婆罗门二人导路,至王宫。骏等宣诏讫,奏天竺乐。事毕,还馆。又遣婆罗门就馆送食,以草叶为盘,其大方丈。因谓骏曰:“今是大国中人,非复赤土国矣。饮食疏薄,愿为大国意而食之。”后数日,请骏等入宴。王前设两床,床上并设草叶盘,有黄、白、紫、赤四色之饼,牛、羊、玳瑁之肉百余品。延骏升床,从者坐于地席,各以金钟置酒,女乐迭奏,礼遗甚厚。寻遣那邪迦随骏贡方物,并献金芙蓉冠、龙脑香。以铸金为多罗叶,隐起成文以为表,金函封之,令婆罗门以香花奏蠡鼓而送之。既入海,见绿鱼群飞水上。浮海十余日,至林邑东南,并山而行。其海水阔千余步,色黄气腥,舟行一日不绝,云是大鱼粪也。骏以六年春与那邪迦于弘农谒帝,帝大悦,赏各有差。”

又《元史》云:“成宗元贞元年,进金字表,欲朝廷遣使至其国。比其表至,已先遣使,盖彼未之知也。赐来使素金符佩之,使急追诏使同往。以暹人与麻里予儿旧相仇杀,至是皆归。有旨谕暹人“勿伤麻里予儿”。大德三年,其国主上言,其父在位时,朝廷尝赐鞍辔、白马及金缕衣,乞循旧例以赐。帝以丞相完泽答剌罕言:“彼小国而赐以马,恐其邻忻都辈讥议朝廷。”仍赐金缕衣,不赐以马。”

又《明史》云:“即隋、唐赤土国。后分为罗斛、暹二国。暹土瘠、不宜稼,罗斛地平衍,种多获,暹仰给焉。元时,暹常入贡。其后,罗斛强,并有暹地,遂称暹罗斛国。洪武三年,命使臣吕宗俊等赍诏谕其国。四年,其王参烈昭毗牙遣使奉表,与宗俊等偕来,贡驯象、六足龟及方物,诏赐其王锦绮及使者币帛有差。五年,贡黑熊、白猿。明年,其王之姊参烈思宁别遣使进金叶表,贡方物于中宫,却之。已而,其姊复遣使来贡,仍却之,而宴赍其使。时其王懦而不武,国人推其伯父参烈宝毗邪思哆罗禄主国事,遣使来告,贡方物,宴赍如制。已而新王遣使来贡、谢恩,又遣使贺正旦,贡方物,献本国地图。七年,使臣沙里拔来贡。言去年舟次鸟猪洋,遭风坏舟,飘至海南,赖官司救护,尚存飘余兜罗绵、降香、苏木诸物进献,广东省臣以闻。帝怪其无表,既言舟覆,而方物乃有存者,疑其为番商,命却之。世子苏门邦王昭禄群膺,亦遣使上笺于皇太子,贡方物。命引其使朝东宫,宴赍遣之。其旧明台王世子昭孛罗局,亦遣使奉表朝贡,宴赍如王使。十年,昭禄群膺承其父命来朝。帝喜,命礼部员外郎王恒等赍诏及印赐之,文曰“暹罗国王之印”,并赐世子衣币及道里费。自是,其国遵朝命,始称暹罗,比年一贡,或一年两贡。二十八年,昭禄群膺遣使朝贡,且告父丧。命中官赵达等往祭,敕世子嗣位。永乐元年,赐其王昭禄群膺哆罗谛剌驼纽镀金银印,其王即遣使谢恩。二年,其王以帝降玺书,遣使来谢,贡方物。赐赍有加,并赐《列女传》百册。使者请颁量衡为国式,从之。时暹罗所遣贡使,失风飘至安南,尽为黎贼所杀,止余孛黑一人。后官军征安南,获之以归。帝悯之。七年,使来祭仁孝皇后,命中官告之几筵。时奸民何八观等逃入暹罗,帝命使者还告其主,毋纳逋逃。其王即奉命遣使送八观等还,命张原赍敕币奖之。十四年三月,〈赖〉波罗摩刺的赖遣使告父之丧。命中官郭文往祭,别遣官赍诏封其子为王,赐以素锦、素罗,随遣使谢恩。十七年,命中官杨敏等护归。以暹罗侵满剌加,遣使责令辑睦,王复遣使谢罪。景泰四年,命给事中刘洙、行人刘泰祭其故王波罗摩剌的赖,封其嗣子把罗兰米孙刺为王。天顺元年,赐其贡使及花金带。成化九年,贡使言:“天顺元年所颁勘合为虫所蚀,乞改给。”从之。十七年,贡使还,至中途窃买子女,且多载私盐,命遣官戒谕诸番。先是,汀州人谢文彬,以贩盐下海,飘入其国,仕至坤岳,犹天朝学士也。后充使来朝,贸易禁物,事觉下吏。十八年,遣使朝贡,且告父丧,命给事中林霄、行人姚隆往封其子国隆勃剌略坤息剌尤地为王。弘治十年,入贡。时四夷馆无暹罗译字官,阁臣徐溥等请移牒广东,访取能通彼国言语文字者,赴京备用,从之。正德四年,暹罗船有飘至广东者,市舶中官熊宣与守臣议,税其物供军需。事闻,诏斥宣妄揽事柄,撤还南京。十年,进金叶表朝贡,馆中无识其字者。阁臣梁储等请选留其使一二人入馆肄习,报可。嘉靖元年,暹罗、占城货船至广东。市舶中官牛荣纵家人私市,论死如律。三十二年,遣使贡白象及方物,象死于途,使者以珠宝饰其牙,盛以金盘,并尾来献。帝嘉其意,厚遣之。隆庆中,其邻国蛮牛求婚不得,惭怒,大发兵攻破其国。王自经,掳其世子及天朝所赐印以归。次子嗣位,奉表请印,予之。嗣王励志复仇,万历间,敌兵复至,王整兵奋击,大破之,暹罗由是雄海上。移兵攻破真腊,降其王。从此,岁岁用兵,遂霸诸国。六年,遣使入贡。其后,奉贡不替。崇祯十六年,犹入贡。其国周千里,风俗劲悍,习于水战。大将用圣铁裹身,刀矢不能入。圣铁者,人脑骨也。王,琐里人。官分十等。自王至庶民,有事皆决于其妇。其妇人志量,实出男子上。妇私华人,则夫置酒同饮,恬不为怪,曰:“我妇美,而为华人所悦也。”崇信释教,男女多为僧尼,亦居庵寺,持斋受戒。衣服颇类中国。富贵者,尤敬佛,百金之产,即以其半施之。地卑湿,人皆楼居。男女椎结,以白布裹首。富贵者死,用水银灌其口而葬之。贫者移至海滨,即有群鸦飞啄,俄顷而尽,家人拾其骨,号泣而弃之于海,谓之鸟葬。交易用海<贝八>。是年不用<贝八>,则国必大疫。其贡物,有象牙、犀角、孔雀尾、翠羽、龟筒、六足龟、宝石、珊瑚、片脑、米脑、糠脑、〈脑〉油、脑柴、蔷薇水、碗石、丁皮、阿魏、紫梗、藤黄、硫黄、藤竭、没药、乌爹泥、安息香、罗斛香、速香、檀香、黄熟香、降香、乳香、木香、丁香、乌胡椒、苏木、豆寇、荜茇、乌木、大枫子、撒哈剌、西洋诸布。其国有三宝庙,祀中官郑和。”

又《大清一统志》云:“其国在占城西南,东连大呢,西接兰场,北界大海,国周千里,有大库司九、府十四、县七十二。”

又《皇朝职贡图》云:“其官制九等:四等以上,戴锐顶金帽,嵌以珠宝;五等以下,则以绒缎为之。衣锦绣及织金,或花布短衣,系锦带。妇人以金银为簪、钏、约指,上衣披五色彩缦,下衣五彩织金花缦,拖地长二三寸,足履红革趿鞋。其选举,皆引至王前咨以民事,应对得当,即授官服候用。文字横书,有事,则具书文朗诵呈之,地卑湿,民皆楼居,坐卧即以楼板上藉以毡席。其风俗劲悍,习于水战,崇佛斋僧,饲象取牙以奉夷目。男白布缠头,衣短衣,曳革履,佩刀剑。妇女椎髻,上衣披青蓝布缦,下衣五色布短裙,性喜游冶,亦下纺绩。俗重女轻男。”

又《海国闻见录》云:“尊敬中国,用汉人为官,属理国政。城郭轩豁,从海口至国城,溪长二千四百里,水深阔,洋舶随流出入。通黄河支流。岸夹大树,田畴饶广。农时阖家棹舟耕种,事毕而回,无俟锄芸,谷熟仍棹舟收获而归。粟槁长二丈许,以为入贡土物。盖播秧毕而黄河水至,苗随水以长,水尺苗尺,水丈苗丈,无旱涝之患,水退而稻熟矣。米价石可三星。以银豆为币,大者重四钱,中者一钱,次者五分,小者二分五厘。其名皆王铸字,法不得剪碎,零用找以海螺巴。”今胪采诸书,详其风俗云。

国初,定贡期三年一贡,由两广总督、广东巡抚代题,敕部议准后,知照该督、抚令其入贡。其贡使来,有正使、二使、三使、四使,其下为从人。赴京者不过百二十六人。其贡物为:驯象、备象、龙涎香、幼巽香、犀角、象牙、豆蔻、降香、黄、大枫子、土桂皮、息木、苏木、荜拨、樟脑、儿茶皮、树胶皮、硫磺、檀香、冰片、翠鸟皮、孔雀尾、阔红布、大荷兰毡、冰片油、蔷薇露。又,贡物一分,其数减半,或有加进之物,听其随宜进献。题准收受,交内务府。象交銮仪卫。表用金叶,贮以金筒、锦袱、锦袋,袋上有金钮、金圈,加盛以螺钿盒一,贴金盒一,并有花缎盒套,套上各有金圈。

其颁赏:赐国王锦八疋,织金缎八疋,织金纱八疋,织金罗八疋,纱十二疋,缎十八疋,罗十八疋;赐王妃织金缎四疋,织金纱四疋,织金罗四疋,缎六疋,纱六疋,罗六疋;贡使各织金罗三疋,缎八疋,罗五疋,里绸二疋,布一疋;通事缎五疋,罗五疋,绢三疋;从人各绢三疋,布八疋;伴送官彭缎袍一件。如贡使系微员,视职分酌减,通事、从人等,俱一例酌减赏给。所赏国王、王妃物件,及特恩加赐物件,俱礼部移内阁撰入敕内,交贡使赍回。

顺治九年十二月,遣使请贡,并换给印敕勘合。

十年,广东巡抚奏:“暹罗国遣使请贡。”

十六年,两广总督题准:“暹罗国再来探贡,所带压船货物,就地方交易,其抽丈船货税银清册,移送户部察核。”

康熙二年,暹罗国正贡船,行至七洲海面遇风飘失,止有护贡船一只来至虎门,仍令遣回。

三年七月,平南王尚可喜奏:“暹罗国来馈礼物。”却不受。

是年,题准:“进贡正贡船二只,令员役二十名来京;补贡船一只,令六人来京。准该国贸易一次。”其年,暹罗入贡方物凡十三种,有孔雀、六足龟。

谨案:是年定制:孔雀、六足龟,后俱免进。

四年十一月,国王遣陪臣握坤司吝喇耶低迈礼等,赍金叶表文,航海入贡。表称:“暹罗国王臣森列拍腊照古龙拍腊马呼陆坤司由提呀菩埃诚惶诚恐稽首谨奏大清皇帝陛下:伏以新君御世,普照中天,四海沾之德,万方被教化之恩。卑国久荷天朝恩渥,未倾葵藿之心。今特躬诚朝贡,敢效输款。敬差正贡使握坤司吝喇耶低迈礼、副贡使握坤心勿吞瓦替、三贡使握坤司敕博瓦绨、大通事揭帝、典办事等臣,梯航渡海,赍奏金叶表文、方物、译书一道,前至广省,差官伴送京师进献,用伸拜舞之诚,恪尽远臣之职。伏冀俯垂宽宥不恭,微臣瞻天仰圣,曷胜屏营之至。谨具表称奏以闻。”圣祖仁皇帝命从优赏赉。御前方物:龙涎香、西洋闪金缎、象牙、胡椒、黄、豆蔻、速香、乌木、大枫子、金银香、苏木、孔雀、龟、凡十有三种。皇后前,方物并同,各减半。赐国王缎、纱、罗各六,织金缎、纱罗各四;王妃各减二;正、副使每人正赏采缎、罗各四,绢二,布一,衣缎表、裹各一,加赏织金罗、采缎各二,靴一双;通事、从人缎、罗、绢、布、靴有差。

又,议准:“该国正贡船二,令员役二十人来京;补贡船一,令六人来京。”

是年,题定:“暹罗国贡期三年一次,贡道由广东,例于常贡外有加贡,无定额。”

又,覆准:“进贡船不许过三只,每船不许过百人,来京员役二十名。其接贡、探贡船,概不许放入。”

谨按:暹罗贡道,据雍正年修《会典》,议在康熙四年;嘉庆年修《会典》,议在六年。年各异。

又按:是年暹罗进贡正贡船一只,护贡船一只,载象船一只,故有是议。

五年十一月,国王遣陪臣握坤司吝喇耶低迈礼等来贡。部议以所贡物与《会典》不符,应令后次补贡。得旨:“暹罗小国,贡物有产自他国者,与《会典》难以相符,所少贡物,免其补进。以后但以伊国所有者进贡。钦此。”时贡物内有神幔一条,以非进奉天朝之礼,交来使带回。赐国王、王妃与四年同。正、副使每人缎七、罗四,织金罗、绢各二,裹绸一,布一,靴一双;通事、从人及留边人,给赏各有差。

九年,遣使入贡如例。

十一年三月,国王遣其陪臣来贡。得旨:“贡使所携货物,愿至京师贸易,则听其自运;或愿在广东贸易,督、抚委官监视之。钦此。”

十二年二月,国王遣陪臣奉金叶表文入贡,表称:“暹罗国王臣森烈拍腊照古龙拍腊马呼陆坤司由提呀菩埃诚欢诚忭,稽首顿首,启奏大清皇帝陛下:伏以天生圣君,嗣登宝位,刚明果断,国治民安。声闻海外,泽及诸彝。卑国世荷皇恩,微臣继袭践祚,远沾九重德化,莫能瞻仰天颜。幸遇贡期,敢效输款。差正贡使臣握坤司吝喇耶低迈礼、二贡使臣握坤司殊噶剃耶西、三贡使臣握坤押派瓦耻、通官握坤心物迈知理揭帝、典办事文司叨申理呼等,梯航渡海,赍捧金叶表文、方物、译书,前至广省,差官伴送京师,朝贡进献,代伸拜舞之诚,恪尽远臣之职。恭祝皇图永因,帝寿遐昌。伏冀府垂鉴纳,庶存怀远之义。微臣遵旨再陈:明季旧颁敕银印,卑国以凭进京朝贡。前因宫殿火煨烬无存,今进京朝贡,无可为凭。微臣以表文内不敢琐渎,委握耶大库具文,呈部转奏。圣旨特赐敕银印,以便进京奉贡。康熙九年三月,内贡使回国,礼部奉旨咨文到暹罗。内开:使臣具表题请,伏望圣恩颁赐敕印,以光属国,庶朝贡有凭。按古例,贡船三只到广,贡使捧表进京朝贡,其船置办国需,随泛回国,庶臣早知圣体兴隆,于次年再至广省迎接圣敕回国。伏乞俞旨,赐依古例,特敕礼部行文广省各衙门遵照施行。微臣不胜瞻天仰圣,欢忭踊跃之至。谨具表朝贡以闻。”后开贡物:皇帝方物:金叶表文一道,译字表文一道,龙亭一座,(安奉金叶表文)。驯象一只,孔雀四只,六足龟四只,龙涎香一斤,碗石一斤,沉水香二斤,犀角六座,速香三百斤,象牙三百斤,安息香三百斤,白豆蔻三百斤,黄三百斤,胡椒三百斤,大枫子三百斤,乌木三百斤,苏木三千斤,胡椒花一百斤,紫梗二百斤,树皮香一百斤,树胶香一百斤,翠鸟毛六百张,孔雀尾十屏,儿茶一百斤,鲛绢布六疋,杂花色大布六疋,衤曼天四条,红布十疋,红撒哈喇布六疋,印字花布十疋,西洋布十疋,大冰片一斤,中冰片二斤,片油二十瓢,樟脑一百斤,黄檀香一百斤,蔷薇露六十罐,硫黄一百斤;皇后方物一样减半,(内止少驯象)。奉圣谕:“暹罗国航海远来,抒诚进贡,其虫蛀短少等物,免令补进。嗣后各国皆照比例。钦此。”四月,册封暹罗国王,领镀金驼纽银印,赐诰命,令使臣赍回。诰曰:“来王来享,要荒昭事大之诚;悉主悉臣,国家著柔远之义。朕缵承鸿绪,期德教暨于遐陬;诞抚多方,使屏翰跻于康。彝章具在,涣号宜颁。尔暹罗国森烈拍腊照古龙拍腊马呼陆坤司由提呀菩埃,秉志忠诚,服躬礼义。既倾心以向化,乃航海而请封。砺山带河,克荷维藩之寄;制节谨度,无忘执玉之心。念尔悃忱,朕甚嘉焉。今封尔为暹罗国王,赐之诰命,尔其益矢忠贞,广宣声教,膺兹荣宠,辑乃封圻。于戏!保民社而王,纂休声于旧服;守共球之职,懋嘉绩于侯封。尔其钦哉!无替朕命。”贡使事毕,礼部堂官司员,朝服在午门前恭设几案,鸿胪寺官引贡使等,行三跪九叩首礼,跪领诰印。移咨该国王,令王出城恭迎诰印。

二十三年,国王遣正使王大统、副使坤孛述列瓦提、从人三十名,具金叶文入贡。奉旨:“览王奏,航海远来,进贡方物,具见悃诚可嘉。知道了。馀著议奏。钦此。”又,奉圣谕:“暹罗国进贡员役,回国有不能乘马者,官给夫轿,从人给舁夫。钦此。”

是年,国王附奏言:“贡船到虎跳门,地方官阻滞日久。迨进至河下,又将货物入店封锁,候部文到时,方准贸易,每至毁坏。乞敕谕广省,嗣后贡船到虎跳门,具报之后,即放入河下,俾货物早得登岸贸易。又,本国采办器用,乞谕地方给照置办。”下部议。寻经议准:“应如该国王所请行。”

又,奏准:“暹罗国照例颁赏,其靴皆折绢。”

又,覆准:“贡使回国,除护送来京官外,特差本部司官、笔帖式各一人伴送。”

二十四年,题准:“暹罗国王原赏缎三十四,今加十六,共表裹五十。”

四十七年,国王森烈拍腊照古龙拍腊马呼陆坤司由提呀菩埃,遣陪臣恭进金叶表文,进到贡物,外加进贡物九件。其副贡船被风漂至安南地面,续到。粤东省仍差官伴送至京。进驯象二只,外添进金丝猴二只。赐国王、王妃及贡使,均照二十四年议定之例,其副贡人员等,照从人赏例,绢各二,布各七。广东伴送经历,亦照例赏彭缎袍一领。

又,覆准:“暹罗国进贡船压舱货物,如愿在广东地方贸易,照例免其收税。”

五十九年,国王遣陪臣恭奉金叶表文,贮以金桶,裹以锦袱,上饰金珠三,金圈七,盒三重,内盒饰螺钿,外盒饰金紫梗牌二;入贡驯犀二只。又贡使呈称:“国王命加贡西洋金缎二疋,大西洋阔宋锦一疋。”

六十一年四月,国王遣使恭进金叶表文,于贡物外,献金筒一,螺钿盒一,贴金盒一,金球三,金圈七,锦袱二,紫梗牌一,驯犀一。又,贡使呈称:“奉国王命,加贡大西洋金缎二,大西洋阔宋锦一。”俱交总管内务府。奉旨:“览王奏,倾心向化,遣使航海远来,进贡方物,具见悃诚,历久弥笃,深为可嘉。钦此。”

又,议准:“暹罗国入贡,照安南国例。”加赐国王缎八,纱四,罗八,织金缎、纱、罗各二;王妃缎、织金缎、纱、织金纱、罗、织金罗各二;贡使四人每人加缎、罗、织金罗、绢各一,裹一;通事四人,二人加缎、罗、绢各一,裹一,二人加缎、罗、绢各一;从人二十一名加绢、布各一。

又,覆准:“暹罗国奏称:彼国有二红皮船,前因禁洋被留。令广东督、抚查明,交贡使带回。其在广驾船水手人等,系内地者,各拨原籍安插;系暹罗夷人,令随船回国。”

又,奏准:“贡使回国,遣礼部汉司官一人伴送。”

又,覆准:暹罗国进贡后,补进犀牛,贡使系微员,比具表进贡之使酌减,赏缎六,罗三,织金罗二,绢三,裹二,布一;通事缎三,罗三,绢二;从人四名,绢各二,疋各六件;送驿丞赏彭缎袍一领。奉旨:“朕闻暹罗国米甚丰足,价亦其贱,若于福建、广东、宁波三处,各运米十万石来此贸易,于地方有益。此三十万石米,系为公前来,不必收税。礼部问暹罗使人,定议具奏。钦此。”遵旨会问来使,据称:该国米用内地斗量,每石价值二三钱。今议定:载米到时,每石给价五钱。除为公运三十万石不收税外,其带来米粮、货物,任从贸易,照例收税。

●卷二·暹罗国二

雍正二年十月二十八日,广东巡抚年希尧师报暹罗国运米并进谷种等项。奉上谕:“暹罗国钦遵圣祖仁皇帝谕旨,不惮险远,进献谷种、果树及洋鹿、猎犬等物,最为恭顺,殊属可嘉。作何奖赏,著定议具奏。所奏谷种、鹿、犬,已经差官送京。各种果树,俟来岁春和,另行委解,知道了。运来米石,令地方官照粤省现在时价,速行发卖,不许行户任意低昂。所奏每米一石,定价五钱,则贱买贵卖,甚非朕体恤小国之意。著行文浙、闽,此次已到之米,与该国现经发运续到者,皆照粤省一体遵行。嗣后且令暂停,俟有需米之处,候朕降旨遵行。其压船随带货物,本当照例征税,但该国王既能输诚向化,冒险远来,此次应输税银,著一概免征。来船梢目徐宽等九十六名,虽系广东、福建、江西等省人民,然住居该国,历经数代,各有新属妻子,实难勒令迁归。著照所请,免令徐宽等回籍,仍在该国居住,以示宽大之典。钦此。”御前贡物:龙涎香一斤,银盒装西洋闪金花缎六疋,象牙三百斤,胡椒三百斤,豆蔻三百斤,黄三百斤,苏木三千斤,速香三百斤,乌木三百斤,大枫子三百斤,金银香三百斤;皇后前贡物并同,数目减半。

又,议准:“暹罗国入贡,照康熙六十一年加赐之例,船长照通事例,番梢照从人例,加赏缎、罗、绢、布有差。其船长虽非贡使可比,但载运米粮,向化远来,于原赏布十疋外,再各加赏十疋。又特赐国王各色缎二十、松花石砚、玉器、瓷器、珐琅器等物,差司官赍赏物,一并送至广东交与该抚,付船长领回。”

四年,覆准:“暹罗国前经奉旨暂停运米。所差探贡二船,带有米石货物,伊等由该国起行,尚在未奉旨之先。既已涉险远来,听其就近发卖,俟风讯回国。”

六年,礼部议覆:“福建巡抚常赉疏言:‘暹罗国王诚心向化,遣该国商人,运载米石货物,直达厦门。请听其在厦发卖,照例征税,委员监督。嗣后暹罗运米商船来福建、广东、浙江者,请照此一体遵行。’应如该抚所请。”奉旨:“依议。米谷不必上税,著为例。钦此。”

七年六月,该国载米船艘,因风飘泊。其捞回压船货物,并免其征税。

七月,国王遣陪臣朗微述申黎呼等赍金叶表文,贮以金、锦囊,与康熙五十九年同入贡。御前方物:驯象、龙涎香、幼馔石、冰片、沉香、犀角、孔雀尾、翠鸟皮、象牙、速香、安息香、紫降香、豆蔻、黄、胡椒、大枫子、乌木、荜拨、紫梗、桂皮、儿茶皮、樟脑、硫黄、檀香、树胶香、织金头白袈裟、桃红袈裟、幼花布、阔幼花布、织金头白幼布、阔红布、花布幔、大荷兰毡、冰片油、蔷薇露;皇后前方物不进象,馀物减半。又加贡宝剑、仗剑、金地交枝柳条板带。奉旨:“暹罗国王遣使远来,贡献方物,具见悃诚。朕念该国远隔海洋,赍送不易,欲酌量裁减,以示恩┰远藩之意。但此次贡物,既赍送前来,难以带回,著照往例收纳。其常贡内,有速香、安息香、袈裟布疋等十件,无必须用之处。嗣后将此十件,免其入贡。永著为例。钦此。”遵旨议定:免贡速香、安息香、胡椒、紫梗、红白袈裟、白幼布、幼花布、阔幼花布、花布幔等物。皇后前照此免贡。

又,奏请召见贡使。奉旨:“著大贡使于同来贡使内选一人,令二人进见。”时,贡使呈称:京师为万国所景仰,国王意欲令伊等观光上国,遍览名胜回述,以广见闻。奉旨:“不必禁止,著贤能司官带领行走,仍赏银一千两。若所喜物件,听其购买。钦此。”又呈称:奉国王命:本国所产马匹甚小,久慕天朝所产马、驼、骡、驴之高大,请各买三四匹回国。奉旨:“著照所请,准其购买。所买价值,著内库支给。钦此。”照康熙六十年加赏例,赐国王缎、罗各十有八,纱十有二,锦缎、织金缎、罗纱各八;王妃缎、罗纱各六,织金缎、纱罗各四;来使四人,每人各缎八,罗、绢五,织金罗三,裹二,布一;通事各缎、罗五,绢三;从人各绢三,布八。特赐国王御书“天南乐国”四字,内库缎二十,玉器八件,珐琅器一件,松花石砚二方,玻璃器二种共八件,瓷器十四种共百四十六件;贡使内造缎八,银百两。

又,十一月三十日,奉上谕:“暹罗国远隔重洋,输诚向化,恭顺修职,历有年所。其所请采买物件,著行令该抚采买赏给,以示朕嘉惠远人之意。钦此。”

乾隆元年六月,国王森烈拍照广拍马呼陆坤司由提呀菩埃以嗣立,故遣陪臣朗三立哇提等赍表及方物。例贡象一只,因航海故,增一以备。又加进金缎二疋,花幔一条。并咨礼部言:“往时钦赐蟒龙大袍,藏承恩亭上,历世久远,难保无虞,恳再邀恩赐一二袭。”经据情代奏,奉旨:“暹罗远处海洋,抒诚纳贡,除照定例给赏外,可特赏蟒缎四匹。钦此。”礼部奏称:“暹罗昭丕雅大库呈称:伊国造福送寺,需用铜斤,奉禁之后,无从采办,恳请准其赴粤采买。查铜斤关系鼓铸,禁止出洋,定例已久,今若准其采买,恐日后奸商藉此为由,越境滋弊,应毋庸议。”奉旨:“暹罗远处海洋,抒诚纳款。采买铜斤一项,该国王称系造福送寺之用。部议照例禁止,不许令其采买,固是。今特加恩赏给八百斤,后不为例。钦此。”

又,议奏:“暹罗国陪臣朗三立哇提等四人入贡来京,或召见大贡使一人,或四人,或令其选一人同大贡使二人进见,或停其进见之处,请旨遵行。”奉旨:“皆令进见。”

又奏:“朝鲜国来使召见,赐坐、赐茶,原因其该国王族人称君者,与我国内大臣位次不甚相悬,故相待如此之优。至琉球、安南、暹罗等国差来陪臣,若系该国王兄弟、世子来朝,自应如朝鲜之例;若寻常贡使,乃伊国陪臣,与内大臣相去悬远,其仪注似不宜照朝鲜国称君来使之例。今暹罗国贡使朗三哇提等召见之日,皇帝御乾清宫,升宝座。应入班之内大臣、侍卫等,照例排班序立,礼部堂官引来使,随带通事一人,由乾清门西门入,于丹墀西边,行三跪九叩礼毕,礼部堂官由西阶引至乾清宫中门外跪,通事在来使西边稍后跪。皇帝慰问毕,引出,候旨赐茶,或赐饭毕,引至午门外谢恩。其议政大臣等会集,赐坐、赐茶之处,似应停止。嗣后琉球、安南等国来使,皆照比例遵行。”奉旨:“所奏是。此次仍照世宗宪皇帝召见例行。钦此。”

七年,福州将军兼管闽海关事务新柱奏:“本年七月内,有暹罗国商人方永利一船,载米四千三百零;又蔡文浩一船,载米三千八百石,并带有苏木、铅、锡等货,先后进口。查该番船所载米石,皆不足五千之数,所有船货税银,未便援例宽免。”得旨:“该番等航海运米远来,慕义可嘉。虽运米不足五千之数。著免船货税银十分之三,以示优恤。钦此。”

八年,奉圣谕:“上年九月间,暹罗商人运米至闽,朕曾降旨免征货船税银。闻今岁仍复带米来闽贸易。似此源源而来,其加恩之处,自当著为常例。著自乾隆八年为始,嗣后凡遇外洋货船来闽,粤等省贸易,带米万石以上者,著免其船货税银十分之五;带米五千石以上者,免其十分之三。其米听照市价公平发粜。若民间米多,不需粜买,即著官为收买,以补常社等仓,或散给沿海各标营兵粮之用。俾外洋商人得沾实惠,不致有粜卖之艰。该部即行文该督、抚、将军,并宣谕该国王知之。”

十三年,入贡方物外,附洋船贡黑熊一只,斗鸡十二只,太和鸡十六只,金丝白肚猿一只。

十四年,国王遣陪臣朗呵派提等,赍奉金叶表文入贡。御前方物:象二,龙涎香一斤,犀角六,沉香二斤,土璇石十一两二钱,象牙、紫降香、大枫子、豆蔻、黄、乌木各三百斤,胡椒、花桂皮、盏朴齿舌皮、樟脑、檀香、硫黄各百斤,苏木三千斤,上冰片一斤,冰片二斤,冰片油二十瓢,翠毛六百副,孔雀尾十屏,红布幔十疋,荷兰毡二块;皇后前不贡象,馀物各减半。又附洋船贡到黑熊、斗鸡、金丝猿,令其进献。

又,奏准:“暹罗国使臣朗呵派提等,奉表来京,恭遇圣驾巡幸,于启銮之日,礼部满堂官引来使等四人并通事一人,至圆明园宫门外,于圣驾启銮之先,行三跪九叩礼。恩赏该国王物件,于宫门前赏给。随率至王公百官送驾排班之末,跪候瞻仰。如蒙慰问,来使跪聆毕,礼部堂官领回。”又,是年照康熙六十一年加赐之例,特赐国王御书“炎服屏藩”四字,蟒缎、片金缎、妆缎、闪缎各二,锦缎四,各色缎八,玉器六,玛瑙器二,珐琅炉瓶一副,松花石砚二方,玻璃器五种共十件,瓷器二十三种共百四十六件。又因续进黑熊、白猿等物,特赏国王库缎十二疋。

十六年,奉圣谕:“朕阅潘思榘摺内称:本年六月内,收入厦口暹罗商船一只,买回米四千石等语。闽、浙各处,现在需米孔殷,若官为办理,岂不于民食更有裨益?但虑官办或致外人多疑,或闻内地官为购觅,即乘势居奇,多方勒,必致价值日益昂贵,并使商船来往亦不能随便携带。著传谕喀尔吉善、潘思榘,令其会同酌量,若无此虑,可于暹罗等国产米之处,官为购运。或先行试买,看其嗣后可以源源接济,不致启番人勒之弊,抑或应仍听商人陆续运带,一一详筹奏闻。钦此。”寻经总督喀尔吉善等奏称:“该国地土,广不过百馀里,户口无几,每年馀米有无、多寡并无一定,官赴采买,番情趋利如骛,难免居奇昂价,急官为购运,止宜听商自行买运,尚可资其缓,未便举行。”得旨俞允。

十八年,奏准:“暹罗国使臣郎损吞氵瓜沛等奉表来京,恭遇驾幸南苑,已令使臣道帝瞻仰,应照例停其召见。”

是年,喀尔吉善奏:“暹罗地方,近年虽有商船带回米石,于民食不无补济,但欲采买补仓,势须委员领帑前往买运,若向商船招买过洋之米,止可随到随粜,不能日久贮仓。今复加筹酌,与其官买补仓,不如仍听商贩带运,随其多寡,皆足有济民食。”奉旨允行。

其年二月,入贡方物,加进西洋金花缎番袍、金花缎夹裤各一条,西洋金缎带三条。并恳赐人参、缨牛、良马、象牙及通彻规仪。内监部议不可。并请饬使臣于归国后,晓谕国王,恪守规制,益励敬恭。得旨:“方物照例收受,其筵宴赏赉,著加恩照上次例行。”加赐人参四斤,锦缎共二十疋,及玉器,玛瑙器,珐琅器,玻璃器,磁器,铜暖砚。

二十二年,入贡。特赐国王蟒缎、锦缎各二疋,闪缎、片金缎各一疋,八丝缎四疋,玉器、玛瑙各一件,松花石砚二方,珐琅器十有三件,瓷器百有四件。

二十六年,议准:“暹罗国贡船在粤遭风,飘失龙涎香、桂皮、豆蔻、儿茶皮、树胶香五件,免议。”

二十七年,议准:“暹罗国上年贡物沉溺,免其补进。复遣探贡船呈请代谢天恩。所有馀舱货物,因多霉湿,准其先行发卖,免征税银。”特赐国王物件,与二十二年同。

三十一年,国王森烈拍照广敕马呼陆坤司由提雅普埃遣陪臣奉金叶表文入贡。御前方物:驯象、犀角、沉香、上冰片、中冰片、降真香、大枫子、黄、乌木、象牙、豆蔻、土璇石、苏木、樟脑、檀香、硫黄、荜拨、儿茶皮、树胶香、土桂皮、翠毛、孔雀尾、龙涎香、冰片油、红布幔、荷兰毡,凡二十六种;中宫前不贡象,馀物减半。特赐国王物件,与二十七年同。适因该国为邻番所破,经两广总督奏明,将原颁赏赐缴还。

谨按:邻番为花肚番,即缅甸也。

四十六年正月,暹罗国长郑昭遣使朗丕彩悉呢霞握抚突等二人入贡,并奏称:“自遭缅匪侵陵,虽复土报仇,绍裔无人,兹群吏推昭为长,遵例贡献方物。”奉旨:“国长遣使航海远来,具见悃忱。该部知道。原表并发。钦此。”赐宴使臣于山高水长。所贡之物赏收象一只、犀角一担。其象牙、洋锡、黄、胡椒、苏木,准其在广东自行变价,并压舱货物,一体免税。特赏国长蟒缎、锦缎、闪锻、片金、八丝缎、玉器、玛瑙器、珐琅器、瓷器、松花石砚。

是年入贡,暹罗国长郑昭恭进例贡外,加进驯象、犀角、象牙、洋锡、黄、胡椒六种,奉旨:“据奏暹罗国长郑昭,豫备正贡一分,具表恳请代奏。并备象牙、犀角、洋锡等物,以为副贡等语。该国长输诚纳贡,备具方物,所有正贡一分,自应照例送京收纳。至所备副贡,若概令赍回,致劳往返,转非所以体恤远人。著于副贡内只收象只、犀角二项,同正贡一并送京交礼部,于照例赏给之外,查例加赏,以示厚往薄来之意。其馀所备贡物,准其在广省自行觅商变价,并将伊等压舱货物,均一体免其纳税。钦此。”

五十年,暹罗国长郑华,遣使奉金叶表文入贡。御前方物:龙涎香、金钢钻、沉香、冰片、犀角、孔雀尾、翠皮、西洋毡、西洋红布、象牙、樟脑、降真香、白胶香、大枫子、乌木、白豆蔻、荜拨、檀香、甘蜜皮、桂皮、黄、苏木、驯象二;中宫前方物,不贡象,馀物减半。奉旨:“览国长奏:继嗣父业,恪承先志,遣使航海远来,进贡方物,诚悃可嘉。知道了。该部知道。钦此。”

又,正月初二日,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使锦缎四疋,绒缎二疋,各样花缎十疋,荷包大小十个;二使、三使、四使,锦缎各二疋,花缎各六疋,荷包大小各六个。

谨案:此次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副使,与五十二年悉同。

五十一年,奉圣谕:“据穆腾额奏称:‘暹罗国每年正、副贡贡船到关,其随带之船,至十馀只之多。又有藉名探贡船只,俱属内地商船,所带货物甚多。该监督查明应征税银若干,报明该督、抚具题概行宽免,殊非杜弊防奸之道。请将正、副贡船各一只,照例免其纳税,其馀船只,俱按货征税’等语。暹罗国修职输诚,遣使呈进方物。其正、副贡船,自应免其征纳税银。岂容内地商船藉名影射,希图免税。此等商船到关时,该监督原可逐船履勘,除贡物之外,若有私带船只,无难一望而知,自应按货征税。该监督即当商之督、抚,分别办理,何得概予具题邀免。此系该督、抚、监督等分内应办之事,何必形之章奏,候朕降旨始奏行耶。除就近传知穆腾额遵办外,著传谕富勒浑、孙士毅:于该国贡船到关,所有正、副贡船各一只,仍照例具题免税,其馀若果查系夹带客商私船,俱逐一查明,按货纳税,以杜奸商取巧通同弊混之计。将此传谕知之。钦此。”

五十二年,入贡。赐宴紫光阁。赏正、副使有差。

五十三年,该国长遣使入谢。

五十四年正月初五日,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使锦、漳绒各三疋,小卷八丝缎、五丝缎各五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四对;赏副使锦、漳绒各一疋,小卷八丝缎、五丝缎各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

五十五年,暹罗国王具表遣陪臣进贡,并因庆祝万寿、沉香、紫胶香、冰片、燕窝、犀角、象牙、通大海、哆呢凡九种。奉上谕:“据奏:‘暹罗国王遣使进贡祝厘,于七月十一日正贡船甫到,副贡船尚未抵粤’等语。该国王情殷祝嘏,恭进方物。阅其表文,欢欣踊跃,具见悃忱。但现届八月初旬,该国贡使抵粤较迟,既未能如期到京随班庆祝,自毋庸即令趱紧行程。著将该国前后抵粤贡使人等,俱酌量令其缓程行走,于年底到京,随入燕赏,以示朕体恤远人至意。钦此。”加赐暹罗国王御笔“福”字一,玉如意一,玉器二,瓷器、玻璃器八,“福”字方百幅,绢笺四卷,砚二方,笔三匣,墨三匣,雕漆盘四。

五十六年,入贡。正月初九日,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使一员大卷缎、大卷宫绸各四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三对;副使一员大卷缎、大卷宫绸各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又特赐正、副使八丝缎各一疋,笔、墨各一匣,笺纸各一卷。

六十年,入贡方物:龙涎香、沉香、檀香、白胶香、降真香、金钢钻、冰片、樟脑、孔雀尾、犀角、象牙、西洋毡、西洋红布、翠鸟皮、甘蜜皮、桂皮、荜拨、大枫子、豆蔻、黄、乌木、苏木;恭进皇宫方物,其数减半。除夕,赐燕保和殿。

嘉庆元年,恭进太上皇帝、仁宗睿皇帝汉番字金叶表文并方物。正月初四日,举行千叟燕。暹罗使臣在宁寿宫入燕。特赐正使圣制千叟燕诗一章,玉如意、寿杖各一,锦缎、洋花缎、云缎、大卷缎各二,“福”字笺一卷,绢笺二卷,湖笔二十枝,朱墨十锭,砚一,鼻烟一瓶,鼻烟盒、瓷牙签筒、洋漆茶盘各一;副使锦缎、洋花缎各一,绢笺一卷,湖笔十枝,朱墨四锭,馀赏与正使同。又燕于紫光阁、正大光明殿、山高水长,加赏有差。

其年,又遣使赍金叶表文,庆贺太上皇帝归政,恭进龙涎香、上冰片、中冰片、沉香、金钢钻、孔雀屏、犀角、象牙、荷兰毯、红毛厘布、翠鸟皮、白檀香、白胶香、樟脑、甘蜜皮、桂皮、荜拨、降真香、大枫子、白豆蔻、黄、乌木、苏木,凡二十四种;恭进皇宫前贡物减半。又庆贺仁宗睿皇帝登极,并进皇后贡物,均与庆贺归政贡同。

二年正月初十日,紫光阁筵燕。特赏暹罗使臣与元年同。

三年,使臣在京,召入重华宫筵燕。赏正、副使荷包、芽茶、鼻烟壶、火镰、玻璃碗、福橘等物。

四年,入贡,赐宴如例。

五年,国王遣使赍祭文仪物,恭诣高宗纯皇帝前进香,并进献方物。经广东巡抚遵旨:“令该使臣毋庸进京,所有呈献仪物、方物,令赍回。钦此。”

六年,入贡。赏使臣羊裘、缨帽。奉圣谕:“暹罗国第二贡使帕窝们孙年哆呵叭突,在广州南海地方患病身故,情殊可悯。现已饬地方官妥为照料。著加恩再赏银三百两。遇有该国便船,即令先行带回,将银两给伊家属,不必等候此次贡船回国,转致稽缓。嗣后如遇有此等外国使臣在内地身故之事,著照此例办理。钦此。”

七年正月十二日,赏暹罗正,副使与二年同。

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赏暹罗使臣四员、从人十九名衣帽、靴袜,均与六年同,通事二员,与赏贡使同。二十九日,重华宫筵宴。特赏三贡使、四贡使各瓷盘一件,玻璃器二件,小荷一对,茶叶一瓶,瓷器一件。

九年,入重华宫筵宴。加赏使臣、通事有差。

十年正月初十日,特赏暹罗大贡使锦三疋,漳绒三疋,大卷八丝缎四疋,小卷五丝缎四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四对;二贡使锦二疋,漳绒二疋,大卷八丝缎三疋,小卷五丝缎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四对;三贡使、四贡使各锦二疋,漳绒二疋,大卷八丝缎三疋,小卷五丝缎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

十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贡使玻璃瓶二个,玻璃鼻烟壶一个,瓷带钩一个,茶叶二瓶,橘子一盘,荷包二对;二贡使、三贡使、四贡使各玻璃碗二个,荷包一对,馀俱正贡使同。

十二年,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二贡使、四贡使各玻璃碗一对,玻璃鼻烟壶一个,瓷带钩一个,茶叶二瓶,福橘五个,瓷碟一个,荷包一对;副通事一员荷包一对。

九月,奉圣谕:“外洋诸国夷人,自置货船来广贸易,自应专差夷目亲身管驾,不得令内地商人代为贩运。今金协顺、陈澄发,皆以内地客商,领驾暹罗国船只,载货贩卖。虽询明委系该国王所遣,并无假冒捏饰及夹带违禁货物。但该国王何以遽肯造船交伊等管带,情节不无可疑。且恐日久相沿,必致奸徒潜往外夷赊欠诓骗,或竟冒为夷货,代盗销赃,不可不防其渐。吴熊光请敕下礼部,于该国贡使到京时,传知饬禁。恐该贡使回国传述未能详切,现已另降敕谕,申明内外体制。所有金协顺等船二只,既已驶至内地,姑准其起货纳税,另置新货,给照回帆。自此次饬禁之后,如再有代驾夷船进口,即查明惩办。钦此。”又敕谕:“暹罗国王郑华,嘉庆十二年九月,据两广总督吴熊光奏称:‘有船商金协顺、陈澄发,装载暹罗国货物来粤贸易,并请于起货后装载粤省货物,回赴暹罗。经地方官查明:金协顺,系福建同安县人。陈澄发,系广东澄海县人。饬传暹罗国贡使丕雅史滑厘询问。据称:金协顺,陈澄发二船,委系由该国新造来粤。因该国民人不谙营运,是以多倩福、潮船户代驾,并非冒捏,呈递译书禀结’等情。天朝绥怀藩服,准令外域民人赴内地懋迁货物,惠逮远人,恩至渥也。惟是中外之限,申画厘然。设关讥禁,古有明训。我朝抚御诸邦,如朝鲜、越南、琉球等国,各以本地物产来中土贸易,皆系其本国民人,附朝贡之便,赍带前来,从未有中国之人代彼经纪者。今金协顺、陈澄发,以闽广商民,代暹罗营运,即属违禁。中土良民,谨守法度,断不敢越制牟利。其私涉外域者,此中良莠不齐,设将贩运货物隐匿拖欠,致启讼端,亦于该国诸多未便。本应将金协顺等饬法治罪,念其船只系由该国制造,给令代驾,从前未经严立科条,此次且从宽免究,并施恩准其起货售兑,仍给照令其置货回帆。特降敕谕知该国王,宣明例禁。嗣后该国王如有自置货船,务用本国人管驾,专差官自带领同来,以为信验,不得再交中国民人营运。若经此次敕禁之后,仍有私交内地商民,冒托往来者,经关津官吏人等查出,除不准进口起货外,仍将该奸商治罪,该国王亦难辞违例之咎。柔远能迩,宽既往以示含宏之义;宅中驭外,申明禁以严逾越之防。尔国王其凛遵毋忽!特谕。”

十三年,暹罗贡使入蒙古包燕。加赏大贡使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使同;二贡使、三贡使、四贡使与朝鲜副使同。

十四年,暹罗国遣使祝嘏,进贡寿烛十对,金钢钻一斤,冰片二斤,燕窝十斤,沉香二十斤,犀角二十斤,孔雀尾五十屏,翠鸟皮五百张,檀香一百斤,降真香一百斤,砂仁米一百斤,紫梗一百斤,象牙二百斤,豆蔻二百斤,胡椒二百斤,黄二百斤,荷兰毡二领。加赏正、副使筵宴重华宫如仪。其国王表请倩雇内商驾船。奉旨:“不准。表文给还夷目带回。钦此。”

暹罗国世子郑佛遣使进贡请封。在洋遭风,沉失贡物九种。奉圣谕:“据百龄等奏,暹罗国赍贡使臣抵粤一摺。该国贡船在香山县属荷包外洋,突遇飓风击坏,沉失贡物。此实人力难施,并非使臣不能小心防护。其沉失贡物,不必另行备进,用昭体恤。所有郑佛恳请敕封之处,著该衙门照例查办。俟该使臣回国,即令领赍。钦此。”十月初一日,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正使一员,洋瓷带钩一个,玻璃鼻烟壶一个,玻璃碗一对,红橘一碟,茶叶一瓶,荷包二对;副使一员,荷包一对,馀与正使同。

十五年,封世子郑佛为国王。照例给与诰命、银印,交该国使臣祗领,恭赍回国。正月初十日,暹罗国贡使入蒙古包燕。加赏正、副使,均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副使同。

十六年正月初四日,暹罗贡使于紫光阁入燕。加赏正、副贡使四员,均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副使同。

十七年十二月,暹罗国进贡方物,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正、副使二员,各玻璃瓶一对,茶盅一个,玻璃鼻烟壶一个,茶叶二瓶,大荷包二对。

十八年十二月,奉圣谕:“前据蒋攸奏:‘暹罗国正贡船只在洋失火,所载贡使人役及表文方物等件,俱无下落,仅有副贡船抵粤。’当经降旨,将该国副贡使及所存贡品十种,派员送京,无庸补备正贡。今又据蒋攸奏:‘该副使唧拔察哪丕汶知突因在海船感冒风寒,又闻正贡船失火焚烧,致受惊恐,现在患病,难以起程,请俟医治痊愈,再行护送入都’等语。该副贡使患病受惊,正需调理,长途跋涉,甚非所宜。现已届年节,不必再令进京。著加恩令将所存贡品十种,就近交贮粤省藩库,由该督委员解京。其副贡使令在粤休息,妥为调治。该国王抒忱纳赆,其正、副贡使,适因事故不能到京,而航海申虔,即与赍呈无异。所有例赏该国王及贡使人役物件,著礼部查明奏闻,将赏件发交该督,转行颁给该副贡使,令其于病痊之日,赍领回国。并将此旨传知该国王,以示怀柔远人之意。钦此。”礼部遵旨,将例赏物件并敕书,交兵部发交两广总督颁给。

十九年,该国遣使补贡。正贡船遭风,漂至越南,副使在粤患病。该国王闻遭风之信,复补备贡物,遣使来京。赐宴紫光阁。赏正、副使有差。

二十年九月,奉圣谕:“蒋攸等奏,暹罗国王闻上年贡船被风损坏,复备副贡船遣使补备方物到粤一摺。暹罗国所进嘉庆十八年正贡船,在洋焚烧,其副贡船所赍贡品,业经进呈。十九年,该国王敬补方物,分装正、副船入贡,适遇飓风漂散。现在正、副船已先后收泊,其表文方物,由该贡使赍送赴京。该国王因闻贡船遭风之信,复备补贡方物来粤,其恭顺实属可嘉。该国向系三年一贡,明年又届入贡之期,著加恩即将此次赍到方物,作为嘉庆二十一年例贡,交粤省藩库存贮,俟明年委员解京。其使臣巧銮纹是通,留于粤省,俟本年进京各贡使旋粤时,一体筵宴,俾令回国。并传知该国王,明年无庸另备表文方物航海远来,以示怀柔至意。钦此。”贡使到京,入同乐园听戏。赏正、副贡使有差。国王复表,请用内地水手驾驶船只。经礼部奏驳,奉旨:“依议。钦此。”

二十四年,副使至京,进万寿贡:大寿烛五对,小寿烛五对,冰片二两,金钢钻一斤,沉香二十斤,燕窝十斤,犀角二十斤,檀香一百斤,荷兰毯二领,降真香一百斤,豆蔻二百斤,砂仁二百斤,胡椒二百斤,翠鸟皮五百张,孔雀尾五十屏,象牙三百斤,黄二百斤,紫梗二百斤。又贡方物如例。加赏副使玉如意、仙果、献瑞花、普洱茶膏、人参膏、蜜饯、荔支、哈蜜瓜。赐宴正大光明殿,入同乐园听戏。

道光二年,遣使入贡方物如例。

三年,遣使恭进万寿贡。赏赐有差。

七年、九年,并入贡方物如例。

十年,恭进万寿贡。

十一年、十四年、十七年,并入贡方物如例。

十九年三月,奉上谕:“向来暹罗三年一贡,著改为四年遣使朝贡一次,用示朕绥怀藩服之至意。”

△暹罗国入贡仪注事例

贡使人等到省,委员备办牛酒米面筵席等项,俟起贮表文、方物后,前赴犒赏。

起货,通事、船主先期将压舱货物,呈报广州府转报,委员查明其货物数目斤两册,汇同表文、方物,由司详候督、抚会疏题报。俟题允日,招商发卖。其应纳货饷,候奉部行,分别免征。

贡使入京,通事将起程日期具报广州府,转报布致司,移会按察司,颁发兵部勘合一道,驿传道路牌一张,并请院宪委护送官三员,随同伴送。将上京贡使人员廪给口粮、夫船数目,填注勘合内,经过沿途州县,按日办应。其在省看守贡船人等,以奉旨准贡日,移明粮道,每名每日支米八合三勺。

贡使入京伴送官,文职应委道、府大员,武职应委参、副大员,并委丞ヘ一员随往,长途护送进京外。自省起程,前抵韶州府,例委分巡广州府之督粮道护送弹压。自韶州府至南雄州度岭,委该管之南韶连道护送、弹压出境。仍饬各属照例应付,不准丝毫滥应。京旋之日,一体照办。

贡使进京,贡使、通事先将起程日期,报府转报,预行取办祭江猪只、吹手、礼生应用,然后起程。

贡使、委员自京护送敕书大典回广,船到河下迎请,安奉怀远驿馆,遵奉筵宴一次。等候风泛便日,上船回国。

贡使京回,广州府即谕令各船修葺,俟风帆顺便回国。所买回国货物,除一切违禁物件不许买带外,其应买货物,俱照定例听其买回。应委官一员,监督盘运下船,毋得违禁夹带。并令护送该船出口,俟其扬帆回报。

△会验暹罗国贡物仪注

是日辰刻,南、番二县委河泊所大使,赴驿馆护送贡物,同贡使、通事由西门进城,至巡抚西辕门停放。贡使在头门外帐房站立,候两县禀请巡抚开中门。通事、行商护送贡物,先由中门至大堂檐下摆列,通事复出,在头门外候。两县委典史请各官穿补褂、挂朝珠,至巡抚衙门。通事引贡使打躬迎接。各官会齐,升堂开门。各官正坐,司道各官傍坐,通事带领贡使由东角门报进,至大堂檐下,正行一跪三叩首礼。赐坐、赐茶。各官即起坐,验贡毕,将贡物仍先从中门送出西辕门。通事引贡使由西角门出,至头门外站立。候送各官回,将贡物点交,通事、行商、贡使同送回驿馆贮顿。

贡使贡毕回国,在广东省筵宴一次,额支银一十七两五钱。又,贡使船只在省守候梢目、水手等,每名日给口粮米八合三勺,于奉旨准贡之日起支,贡使回广之日住支。伴送之委员,自省赴京往回,额给盘费银五十两,均于广东存公银内,并地丁项下额支米内动支。

暹罗贡使坤匣氵瓜拍纱来谒,列贡舶数以上,具言:“船名乌头夹板舵正贡船,长九丈九疋,中广二丈五尺三寸,深一丈五尺四寸,头广八尺,尾广一丈四尺,桅名打马树,大者长七丈五寸,围九尺,次长五丈九尺五寸,围七尺。象船,长八丈二尺四寸,中广一丈八尺,深一丈四尺,头阔四尺八寸,尾阔一丈,大桅长六丈六尺,围五尺五寸,次桅长五丈三尺八寸,围四尺。正船空时食水七尺,装载食水一丈一尺五寸。象船空时食水五尺,装载食水一丈二寸。以康熙二十二年五月初二日发本国,正船于闰六月二十日抵虎门。象船于六月初十日自广南外暹失风,漂至厦门,九月二十一日始至虎门。”

谨案:该国贡船大略如此。此见杜榛《粤闽巡视纪略》。附引之,俾得其概云。

●卷三·荷兰国

谨案:荷南,即《明史·外国传》所称之和兰,又名红毛番。地在今欧罗巴洲,即热尔玛尼红夷。在博尔都噶而雅之东,意大里亚之东北,英吉利、弗喃西之东。乾隆五十九年,奉旨:“贺兰国改写荷兰国。”《明史》云:“地近佛郎机。其人深目长鼻,发眉须皆赤,足长尺二寸,颀伟倍常,万历中,福建商人岁给引往贩大泥、吕宋及咬留吧者。和兰人就诸国转贩,未敢窥中国也。自佛郎机市香山,据吕宋,和兰闻而慕之。二十九年,驾大舰,携巨炮,直薄吕宋。吕宋人力拒之,则转薄香山澳。澳中人数诘问,言欲通贡市,不敢为寇。当事难之。税使李道即召其酋入城,游处一月,不敢闻于朝,乃遣还。澳中人虑其登陆,谨防御,始引去。驾二大舰直抵彭湖,遂伐木筑舍,为久居计。总兵施德政令都司沈有容将兵往谕。有容负胆智,大声论说,酋乃悔,扬帆去。然是时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复泛舟东来,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又侵夺台湾地,海上奸民,兰出货物与市。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十年,驾四舶,由虎跳门薄广州,声言求市。其酋招摇市上,奸民视之若金穴,盖大姓有为之主者。当道鉴壕镜事,议驱斥,或从中挠之。会总督张镜心初至,力持不可,乃遁去。已,为奸民李叶荣所诱,交通总兵陈谦,为居停出入。事露,叶荣下吏。谦自请调用以避祸,为兵科凌义渠等所劾,坐逮讯。其本国在西洋者,去中华绝远,华人未尝至,其所惟恃巨舟大炮。舟长三十丈,广六丈,厚二尺余,树五桅,后为三层楼。旁设小窗,置铜炮。桅下置二丈巨铁炮,发之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世所称红夷炮,即其制也。然以舟大难转,或遇浅沙,即不能动。而其人又不善战,故往往挫衄。其柁后置照海镜,大径数尺,能照数百里。其人悉奉天主教。所产有金、银、琥珀、玛瑙、玻璃、大鹅绒、琐服、哆哒”。

其国远在西南海。《大清一统志》云:“荷兰国在西南海中,亦曰红夷,俗称红毛国。明万历三十二年,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因咬吧假台湾之于日本,筑安平、赤嵌二城,倚夹板船为援战,久留不去。又泊舟风柜仔,求互市,滨海郡邑为戒严。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本朝顺治初,伪郑成功攻安平城,战败去。”

《皇朝职贡图》云:“其人黑毡为帽,见人则挟之以为礼。著锦绣绑衣,握鞭,佩剑。夷妇青帕蒙头,领围珠石,肩披巾缦,敞衣露胸,系长裙,以朱革为履。其地有咖喇吧,为南洋之会。又析其名曰瑞。曰英吉利。”

凡荷兰入贡,其贡使有正使、副使,或专以正使一员,其下为从人。凡入京者,不得过二十名。其贡物:大尚马、珊瑚珠、照身镜、琥珀、丁香、檀香、冰片、鸟枪、火石、哆绒、哔叽缎、织金毡、自鸣钟,凡十三种。皆无定数。使臣有自进方物者,俱照例题明准其收受。其颁赏赐:该国王大蟒缎三疋。妆缎三疋,倭缎三疋,片金一疋,闪缎五疋,帽缎五疋,蓝花缎五疋,青花缎五疋,蓝素缎五疋,衣素缎五疋,绫十四疋,纺丝十四疋,罗十疋,绢二疋,银三百两;正使大蟒缎二疋,粗缎二疋,倭缎二疋,帽缎一疋,蓝花缎四疋,青花缎四疋,花素缎三疋,绫六疋,纺丝六疋,绢四疋,银一百两;标官妆缎一疋,蓝花缎二疋,青花缎一疋,蓝素缎一疋,纺丝二疋,绢二疋,银五十两;副使,同库官、掌案官,倭缎一疋,蓝花缎一疋,青花缎一疋,蓝素缎一疋,纺丝一疋,绫一疋,绸一疋,绢一疋,银四十两;夷目官、掌书记官,同从人,绸二疋,绢二疋,银十五两;通事及伴送官各彭缎袍一件。所赐国王物件,礼部俱移内阁,撰入敕内,交来使赍回。

顺治九年,郑成功寇镇江败归,谋取台湾。会荷兰通事何斌逋夷,负遁鹿耳门,说成功以水师从鹿耳门乘涨入,与荷兰相持,久克赤嵌城。荷兰战败,弃台湾。

十年,使至广东请贡,兼请贸易。巡抚具奏,经部议驳。

十二年,广东巡抚奏:荷兰国遣使赍表文方物请贡。经礼部议准:“该国从未入贡,今重译来朝,诚朝廷德化所致。念其道路险远,准五年一贡。贡道由广东入。至海上贸易,已经题明不准。在馆交易,照例严饬违禁等物。该督、抚量差官员兵丁护送来京。贡使不过百人,其到京人数不得过二十。余留住广东俟进京人回,一同还国。仍令该督、抚择请晓荷兰言语三、四人偕来。”奉旨:“荷兰国慕义输诚,航海修贡。念其道路险远,著八年一次来朝,以示体恤远人之意。钦此。”

使臣进贡方物:哆绒、倭缎各二疋,哔叽缎六疋,西洋布二十四疋,琥珀十块,琥珀珠、珊瑚珠各二串,镜一面,人物镜四面,白石画二面,镀金刀、镶银刀各一把,鸟枪、长枪各二杆,玻璃杯、雕花木盒、石山匣各二个,缨帽一顶,皮小狗二个,花鹦哥一个,四样酒十二瓶,蔷薇露二十壶。奉旨赏伴送官巡海道镶领蟒袍一件,护送兵丁缎袍一件。

贡使归国,特降敕谕赐其国王曰:“惟尔荷兰国墨投为也甲必丹物马绥掘,僻在西陲,海洋险远。历代以来,声教不及。乃能缅怀德化,效慕尊亲,择尔贡使杯突高啮惹诺皆色等赴阙来朝,虔修职贡,地逾万里,怀忠抱义,朕甚嘉之。用是,优加锡赉大蟒缎二疋,倭缎二疋,闪缎四疋,蓝花缎四疋,青花缎四疋,蓝素缎四疋,帽缎四疋,衣素缎四疋,绫十疋,纺丝十疋,罗十疋,银三百两,以报孚忱。至所请朝贡,出入贸易有无。虽灌输货贝,利益商民,但念道里悠长,风波险阻,舟车跋涉,阅历星霜,劳可悯。若朝贡频数。猥烦多人,朕皆不忍。著八年一次来朝,员役不过百人,止令二十人到京。所携货物,在馆交易,不得于广东海上私自货卖。尔来体朕怀保之仁,恪恭藩服,慎乃常赋,祗承宠命。”

十三年,荷兰贡使哔呖哦悦野哈哇惹等到京,贡镶金铁甲一副,镶金马鞍一副,镶金刀、镶银剑各六把,鸟铳十三口,镶金鸟铳四口,短铳七口,细铳二口,铳药袋三个,玻璃镜四面,镶银干一,镜、八角大镜各一面,琥珀五十斤,珊瑚珠、琥珀珠各二斤,珊瑚树二十枝,哆绒五疋,哔叽缎四疋,西洋布一百疋,被十二床,花被面六床,大毡一床,中毡二床,毛缨六头,丁香五箱共二百斤,番木蔻一箱重三百六十斤,五色番花三包共三百五十斤,桂皮二包共二百一十斤,檀香十石共一千斤;恭进皇后镜一面,玳帽匣、玻璃匣、乌木饰人物匣各一个,珊瑚珠、琥珀珠各三串,琥珀四块,哆绒二疋,哔叽缎三疋,西洋布十八疋,白倭缎一疋,花毡一床,花被面二床,玻璃杯四个,花石盒三个,白石画二面,蔷薇露十壶。

赐国王大蟒缎二,妆缎二,倭缎二,闪缎四,花缎八,蓝缎四,帽缎四,素缎四,绫十,纺丝十,罗十,银三百两。赏使臣二员,每员大蟒缎一,妆缎一,倭缎六,蓝缎三,绫四,纺丝四,绢四,银一百两;赏标官妆缎一,倭缎一,花缎三,蓝缎一,绫二,纺丝二,绢二,银五十两;通事、从人,缎、绸、绢、银各有差。

康熙二年,荷兰国王遣其臣称出海王者,统领兵船至闽安镇助剿海逆。三月,遣其户部官老磨军士丹、镇统兵官巴连卫林等朝贡,请贸易。奉旨:“准二年贸易一次。”

三年,大兵渡海攻郑锦等,进克厦门。荷兰国率舟师助剿,以夹板船乘势追击,斩首千余级,遂取浯屿、金门二岛。事由靖南王耿继茂入奏。赐国王文绮、白金等物,颁敕谕二道褒奖。遣官赍至福建,令给付本国人带回。赐出海王银一千两,大蟒缎四,妆缎四,锦四,彩缎表、裹各二十四。又赐国王银二千两,大蟒缎五,妆缎五,倭缎五,闪缎五,片锦五,彩缎表、裹各三十五。

五年,国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陪臣宾先巴芝奉金叶表。入贡大尚马四匹,鞍辔具镀金镶银,马铳、起花金刀各八把,镶金小铳六把,大哆呢、大哔叽缎各十六疋,中哆呢、哔叽缎各八疋,小哆呢一疋,哔叽、缎各四疋,荷兰绒、大花缎各六疋,荷兰五色大花缎三疋,大紫色金缎、红银缎各一疋,大珊瑚珠二百零二颗,五色绒毡、五色毛毡各二领,西洋花布三十六疋,西洋白细布、西洋小白布各一百疋,西洋大白布六十疋,西洋五色花布褥十五领,照身大镜二面,小车一张,西洋白小牛二只,琥珀四块共五斤八两,牡丁香、白胡椒各五百。又恭进珊瑚珠四串,琥珀一块,沉香六块,密蜡金匣、银盘、盛珠银盒各一个,火鸡蛋四个,二眼长枪、二眼马铳、小鸟铳各二把,铁甲一领,白尔善国缎褥一条,哆绒十疋,海马角二块,小马、铜狮各一个,小狗二个,铜山一架,铜炮二封,刀二把,照水镜四面,蔷薇露二十罐。

赏正使,亲男一名系闲散,照从人例。赏给伴送守备三等马一匹;照磨官及士通事各缎袍一件;护送兵丁彭缎袍一件。奉旨:“荷兰国既八年一贡,其二年贸易,永远停止。”

谨案:此次表文有云:“外邦之丸泥尺土,乃是中国飞埃;异域之勺水蹄涔,原属天家滴露。”见《澳门记略》。据《纪略》云:“康熙初,征台湾平,共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宾先巴芝入贡。”即是年也。然考大兵剿郑逆,平台湾,在康熙三年。今二十五年,贡使同一人。此据《纪略》补书其名耳。

六年五月,国王噶喽吧王油烦马绥极遣陪臣奉表文,入贡方物:大尚马、鞍辔具镶金镶银、荷兰五色大花缎、大紫色金缎、红银缎、大珊瑚珠、五色绒毯、五色毛毯、西洋五色花布、西洋白细布、西洋小白布、西洋大白布、西洋五色花布褥、大玻璃镜、玻璃镶灯、荷兰地图、小车、大西洋白小牛,并进大琥珀、丁香、白胡椒、大檀香、大象牙,并琉璃器皿一箱。又,使臣进贡方物:珊瑚珠四串,琥珀一块,沉香六块,密腊金匣、银盘、盛珠银盒各一个,火鸡蛋四个,二眼长枪、二眼马铳、小鸟铳各二把,铁甲一领,白尔善国缎褥一条,哆绒十疋,海马角二块,小马、铜狮各一个,小狗二个,铜山一架,铜炮二对,刀二把,照水镜四面,蔷薇露二十罐。

奉旨:“照顺治十三年例。”加赐国王大蟒缎、妆缎、倭缎、片金缎、闪缎、帽缎、蓝缎、素缎各一,花缎、凌、纺丝各四,绢二;正使蟒缎、大缎各一。

又,题准:“荷兰国远例从福建来入贡,除今次不议外,嗣后遇进贡之年,务由广东道入,别道不许放进。”

谨案:“此次贡物,有刀剑八,皆可屈伸。马四,凤鹰鹤胫,迅速异常。

二十五年,国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陪臣宾先巴芝表贡方物:哆绒十疋,乌羽缎四疋,倭缎一疋,哔叽缎二十疋,织金花缎五疋,织金大绒毯四领,白幼软布二百十九疋,文彩幼织布十五疋,大幼布三十疋,白幼毛裹布一百疋,大珊瑚珠六十八颗,琥珀十四块,照身镜、江河照水镜各二面,照星月水镜一面,自鸣钟一座,琉璃灯一架,聚耀烛台一悬,琉璃杯五百八十个,象牙五枝,镶金鸟铳、镶金马铳、小马铳、起花佩刀各二十把,马铳、鸟铳、镶金刀、剑、利阔剑各十把,彩色皮带二十佩,绣皮带十佩,起花剑六把,火石一袋,雕制夹板船大、小三只,丁香三十石,檀香二十石,冰片三十二斤,肉豆蔻四瓮,丁香油、蔷薇花油、檀香油、桂皮油各一罐,葡萄酒二桶。

又,覆准:“荷兰道路险远,航海艰辛,嗣后进贡方物酌量减定。令贡珊瑚、琥珀、哆绒、织金毯、哔叽缎、自鸣钟、镜、马、丁香、冰片、鸟铳、火石,余均免贡。”

又,荷兰使臣进贡方物:银盘、银瓶各一个,西洋刀头六柄,荷兰花缎、哆呢、羽缎各一疋;哆绒四疋,倭绒、织金线缎、哔叽缎各二疋,西洋甘马氏布、西洋毛裹布、西洋沙喃匏布、西洋佛咬唠布各二十疋。

赐国王及正使,均照六年加赏例;副使照顺治十三年赏标官例;夷目官、掌书记、伴送官、通事、从人,各赏绸、缎、绢、袍、银有差。赐敕谕曰:“朕惟柔远能迩,盛化之嘉谟;修职献琛,藩臣之大节。输诚匪懈,宠赉宜颁。尔荷兰国王,属在遐方,克抒丹悃,遣使带表纳贡,忠尽之忱,良可嘉尚。用是降敕奖谕,并赐王文绮、白金等物。王其祗承,益励忠贡,以副朕眷。”

又,议准:“荷兰国进贡之期,原定八年一次,今该国王感被皇仁,更请定期,应五年一次。”

又定:荷兰国贡道改由福建。

谨案:该国请定贡朝,以船入广东路近而险,福建路远而稳。部议如所请。

又,定减贡额。嗣后荷兰贡物,止令进大尚马、珊瑚等十三种,其织金缎、羽缎、倭缎及各样油、小箱、腰刀、剑、布、琉璃镫、聚耀烛台、琉璃杯、肉豆蔻、葡萄酒、象牙、皮袋、夹板样船,俱免其进献。由是职贡弥谨。

乾隆元年,特命减荷兰税额,谕曰:“朕闻外洋红毛夹板船到广时,泊于黄埔地方,起其所带炮位,然后交易。俟交易事竣,再行给还。至输税之法,每船按梁头征银二千两左右,再照则抽其货物之税,此向例也。乃近来夷人所带炮位,听其安放船中,而于额税之外,将伊所携置货现银,另抽一分之税,名曰缴送。亦与旧例不符。朕思从前既有起炮之例,此时何得改易。至于加添缴送,尤非朕嘉惠远人之意。著该督查照旧例,按数裁减。并将朕旨宣谕各夷人知之。钦此。”

二十七年,准荷兰国夷商,每船配买土丝五千斤,二蚕湖丝三千斤。是年十月,荷兰商人许力等呈称:彼国无织纫之工,求量带绸缎。经两广总督苏昌奏准:每丝千斤,扣带绸缎八百斤。著为例。

五十八年十月,奉圣谕“据苏楞额奏:‘凡红毛货船进口,与各国夷船一律丈量收税’等语。前因英吉利遣使航海远来,输诚纳赆,是以格外加恩,将携带货物免其纳税,系指此次贡船而言。外省办事,往往胶柱鼓瑟,或因有此旨,意存拘泥,竟将该国别项贸易商船概行免税,转致西洋各国心生冀望,纷纷吁请一体免税,成何事体。著传谕苏楞额;务遵前旨,固不可例外浮收,亦不得于贡船之外概行减税。惟当按照定例收纳。以昭平允。钦此。”

五十九年,荷兰国王威啉哗兰至哪嗖,遣陪臣余悚第生奉表入贡。表称:“和兰国王勃氏,委吧国公勃沙里仁直唠兼管牛屿暨公班衙等处地方事务泥律帽禄沃力丁勃里稽年时袂力等顿首书:奉皇帝陛下以德临御,宜履四海之福;以仁恤众,将来无疆之寿。溯自圣祖仁皇帝以至于今,敝邑在粤东贸易,永承圣泽之广被,而远迩无不向化者也。来岁恭逢国寿,天下咸庆之期,万民乐德之秋,历稽开古以来,未有我皇上圣神建极之盛也。勃属在遐陬,历受惠泽,敢不闻风而致庆焉。谨遣来使余悚第生,恭赴阙下,谨行朝贡,兼贺皇太子来年践祚,庆万国之咸宁,叶千龄之广运。来使倘礼法疏略,万乞包容。仍恳速赐旋棹,曷胜激切仰慕之至。伏惟圣慈垂鉴。谨奉表以闻。”

又奏称:“至大普惠仁慈中外洋溢天朝大皇帝陛下:呢德波、啡呢坚尔吐厌喇打施啤喱四人,专主办理贺兰国事务,恭代国王威啉哗兰至哪嗖具奏:保佑天朝大皇帝万事遂心,吉祥如意。天降征祥,从心所欲。因为声教覃敷,天下一人。圣明睿智,天下无不感颂。再,贺兰国来广东贸易,感沐天朝列祖大皇帝、天朝大皇帝格外施恩。缘本国王同公班衙世代沾恩感激,本国王久有心输诚,命专主国事呢德波四人,在叭打末就近探听,闻得明年恭逢天朝大皇帝六十年大庆,普天同庆。本国王同公班衙十分欢喜,一面启知本国王,一面专差贡使得胜,赍表到京叩贺。务求天朝大皇帝赏脸。今贡使得胜恭代国王来京虔诚叩首,恭贺千载难逢之盛典,即如本国王亲来叩贺一样。贡使叩见天朝大皇帝面奏,惟愿上苍庇佑,岁岁天下太平,长生万万岁,将来天朝在皇帝亲见皇太子受天庇佑,万事如意,均同天朝大皇帝一样。贡使得胜来京叩贺,定邀天朝大皇帝喜欢优容。惟愿贡使回国时,面述天朝盛典,更加舞蹈欢呼。”(末书千七百九十四年七月二十六日。)

九月二十二日,总督长麟会奏:“本年九月十六日,据洋商禀称:‘有荷兰国使臣得胜恭赉表贡到粤,叩祝明年大皇帝六十年大庆。船只已抵虎门,恳求代奏’等语。臣等当即派员将该贡使照料到省。据称该贡使呈出表文,译出汉字,词意极为诚敬。臣等当即会令贡使得胜进见。据该贡使先向北望阙行三跪九叩头礼,并跪称国王威啉哗喃至哪嗖仰慕大皇帝仁德,倾心已久。因相距天朝甚远,每遇庆典,得信较迟。且系海外远夷,不谙天朝体制,是以未敢造次冒昧。国王原叫专主国事之呢德波等四人,在叭打末地方就近探听,如遇天朝庆典,即一面启知国王,一面预备表贡,遣官赴粤,不许稽迟。本年呢德波等探知,明年系大皇帝六十年普天大庆,若俟回国修表备贡,叭打末地方相距本国来往十几万里,势必迟误。是以一面启知国王,一面遵奉国王命代缮表文,恭备贡物,遣大头目即贡使得胜由叭打末地方起身来粤,吁求臣等代奏,恳恩准其进京叩祝等情。臣等察其词色亦甚恭顺,除查照向例,先行敬宣谕旨,赏给筵宴,并将该贡使妥为安顿外,恭折请旨。倘蒙圣恩准其赴阙瞻觐,或应于本年十月内,令其由粤起身,赶于本年十二月到京,随同各国外番输诚叩祝。抑或令其在广东暂住,恭候来年万寿之前,再行到京。或将其表贡即由臣等代进,毋庸贡使进京之处,恭候谕旨遵行。”

又片奏:“臣等伏查自上年英吉利进贡回国之后,各国在广贸易夷人,无不感皇上如天恩威,较前倍觉恭谨。且见英吉利使臣得以进京瞻仰天颜,亦无不共生仰慕,引为荣幸。今荷兰国遣使进贡,臣等查其表文,系公班大臣尼德波等恭代国王出名,以与体制不符。但经臣等再三盘诘,据该国王实在诚心,早要纳贡,呢德波等因得信已迟,计算日期,不及回国缮表属实。并非呢德波等敢替国王擅作主意等语。倘蒙圣恩准其赴诣阙廷,随班叩祝,不惟该国君臣幸叨恩宠,即在广贸易之各国夷人,亦必更深钦仰,共戴宽仁,合并陈明。”

十月初九日,奉圣谕:“长麟等奏荷兰国遣使赉表纳贡,恳求进京叩祝一折。此系好事,披阅长麟等译出原表,该国王因明年系朕六十年普天同庆,专差贡使赉表到京叩贺,情词极为恭顺。长麟等因其表文系公班大臣尼德波等代伊国王出名,与体制稍有不符,复加盘诘,何必如此深论。自应准其来京瞻觐,遂其向慕之忱。著长麟等即谕论该使臣等知悉,并派委妥员护送起程,只须于十二月二十日封印前一、二日到京,俾得与蒙古王公及外藩诸国使臣一体同邀宴赉。并著知会沿途经过省分,令各督、抚一体派员按例照料,以便如期到京。再,荷兰国所进表文,在京西洋人不能认识,并著长麟等于住居内地之西洋人,有认识荷兰字体兼通汉语者,酌派一、二人随同来京,以备通译。钦此。”

贡使至京,恭进万年如意八音乐钟一对,时刻报喜各式金表四对,镶嵌金小盒一对,镶嵌带版四对,珊瑚珠一百八颗,琥珀珠一百八颗,千里镜二枝,风枪一对,金银线三十斤,琥珀四十斤,各色花毡十版,各色羽缎十版,各色大呢十版,西洋布十疋,地毯二张,大玻璃镜一对,花玻璃壁镜一对,玻璃挂灯四对,燕窝一百斤,檀香五百斤,豆蔻一百斤,丁香二百五十斤,檀香油三十瓶,丁香油三十瓶。

赐该国王例赏物件,内银三百两,折玉器二件;贡使银百两,外加五十两;大班一名,银八十两,缎疋照库官、掌案官之例;弗兰哂番人二名、写字人二名、医生一名,缎、银俱与库官、掌案官例同。加赐国王玉如意一,大红龙缎、大红蟒缎、百花妆缎、锦缎各三,绫、罗、纺丝、春绸各十;又御笔福字一,龙缎、漳绒各二,玉器、珐琅器各二,雕漆器、文竹器各四,瓷器八;贡使一名;石青蟒缎、蓝妆缎、绿闪缎、紫锦缎各一,绫、罗、纺丝、春绸各四,又大卷八丝缎、锦缎各一,瓷器四,茶叶四瓶,大荷包二,小荷包四,又大卷缎、闪缎各二,鼻烟壶一、瓷器三,大荷包二,小荷包六;大班一名,妆缎、锦缎、大缎、宁绸各一,绫、纺丝各二,又大卷五丝缎、锦缎各一,瓷器二,茶叶二瓶,大荷包二,小荷包四,又大卷缎、闪缎各一,鼻烟壶一,瓷器二,大荷包二,小荷包四;弗喃哂番人二名,妆缎、锦缎,大缎、宁绸各一,绫、纺丝各二;写字人二名、医生一名,与弗兰哂番人同;跟役、跟兵十八名,彭缎、绸各二,布各四。

十二月,奉圣谕:“上年英吉利国遣使来京,恭进表贡,所有经过各省,曾令各该督、抚给与筵宴。此次荷兰国遣使来京,本日据陈淮具奏,未经给宴。但该国慕化输诚,航海远至,自因知上年英吉利使臣到京时,得蒙天朝恩锡优渥,宴赉骈蕃,是以闻风踵至。今该使臣等在途经过省分,未预筵宴,是同一西洋进贡使臣,转似区分厚薄,失中国正大之体。该贡使等闻知,未免稍觉觖望。除俟该使臣等到京后,一体酌加赏赉外,著传谕各该督、抚,将来该使臣等回程经过时,俱仍依照英吉利使臣之例,酌给筵宴。时并宣谕该使臣等,此次尔等慕化远来,大皇帝鉴尔恭顺,从前尔等进京时,原应筵宴,但因尔等赶于年内到京,沿途行走期限紧迫,恐耽延时日,是以未经筵宴。今尔等回程舒徐,仍遵旨赏尔等筵宴等语,向其明白宣示,该使臣等闻知,自必益臻欢感也。钦此。”

又奉上谕:“据奏:荷兰国贡使搭坐商船来粤,船商咭时现已装货完毕放洋,业据咭时将入口出口船料税银等项全数交纳。荷兰国贡使远来纳贡,恭顺可嘉,所有该贡使搭坐商船,除进口货物照例纳税外,其应纳船料及出口买带货物,著加恩免其交税。今此项出口船料等税,业据全交,著俟该贡使回国时,仍令给还。以示柔远怀来至意。钦此。”

●卷四·西洋诸国

(谨案:雍正年修《会典》,统称西洋诸国,而以意达里亚等国附其后,各按年月分载,今从其例。然据徐朝俊、高厚《蒙求》称:“以西把尼亚国王亚丰肃,能研天运。”其王名与康熙九年贡表同,则入贡之国,似为西洋之以西把尼亚矣。又叶钟《杂记》称:“西洋即今葡萄雅,与西洋人书同,即澳门之祖家。”岂两国分贡,当时并止自称西洋,而未云来自何国欤?)

谨案:西洋在西南海,去中国极远,于古无可称。明初,使中官郑和远使西洋。其时,始知有西洋各国而未尽详。至万历九年,西洋有利玛窦者,至广州之香山澳。二十九年,以其方物进献。其徒继来者益众,士庶多与游者。崇祯初,历法疏舛,礼部尚书徐光启,请令西洋人罗雅谷、汤若望等,以其国新法相参校,开局纂修。书成未上,旋遭鼎革。本朝建元,采用其说,命若望等理钦天监事。医学亦间用之。据利玛窦及南怀仁等称:所经欧罗巴洲地七十馀国。其大者曰以西把尼亚,拂郎察,意大里亚,热尔玛尼亚,拂兰地亚,波罗泥亚,翁加里亚,大泥亚,厄勒察亚,莫斯哥未。风俗尚天主教,通历数,善制造。欧罗巴洲大、小诸国,皆奉行其教。其婚娶,男子三十,女子二十。通国之中,一夫一妇居室,无买妾生子者。产五谷,以麦为重。出五金,以金、银、铜铸钱为币。衣服:蚕丝者有天鹅绒、织金缎之属。羊绒有毯、锁哈刺之属。又有苎麻之类名利诺乾,为布绝细而坚,轻而滑,敝则捣为纸,极坚韧。相见以免冠为礼。概衣青色,兵士勿论。女人以金宝为饰服,御罗绮佩带诸香。酒以葡萄酿成,可积至数十年。膏油之类,味美者阿利袜,是树豆果,熟后即全为油,其生最繁,以法制之最饶风味,其核又可为炭,滓可为硷,叶可食牛羊。饮食用金、银、玻璃及磁器。天下万国坐皆席地,惟欧罗巴诸国用椅桌。其屋三等,最上纯以石砌,其次砖为墙,其下土为墙。石屋、砖屋筑基最深,上可累六、七层,高至十余丈。地中亦有一层,既可容藏,亦可除湿。瓦或用铅、或石板、或陶瓦。凡砖、石壁皆千年不坏。墙厚而实,外气难通,冬不寒而夏不溽。其工作如木工、石工、画工、塑工、绣工之类,皆知度数之学,制造精巧。其驾车,国王八马,大臣六马,其次四马,或二马。乘载骡马互用,战马皆用牡,骟过则弱不堪战矣。良马止饲大麦及秆,不杂他草及豆,食豆足重不可行。此欧罗巴饮食宫室之大略也。诸国皆尚文学,广设学校,分为四科:一曰道科,主兴教化。一曰教科,主守教法。一曰治科,主习政事。一曰医科,主疗疾病。官禄皆厚。在处皆有贫院,养鳏寡孤独,又有幼院以育小儿,有病院养疾病。各城邑遇丰年多积米麦,饥岁以常价粜之。又小西洋,去中土万里,属于大西洋。遣夷目守之,衣冠状貌与大西洋略同。夷妇青帕蒙首,著长衣,围锦幅于前,折袖、革履,习针黹。

又案:西洋诸国,前有治世王,有教化王,诸小国皆听命焉。就中尤重教化。凡贸迁者,皆治世类也。康熙间来贡,尚称教化王。

康熙六年,广东巡抚奏称:“西洋国遣官入贡,正贡船一只,护贡船三只。”

又,议准:“西洋贡道由广东。”

七年,题准:“西洋进贡,以后船不许过三只,每船不许过百人。”

八年,题准:“令正、副使及从人二十二名来京。其留边人役,该地方官给与食物,仍加防守。”

九年六月,西洋国王阿丰肃,遣陪臣奉表入贡方物:国王画像、金刚石、饰金剑、金珀画箱、珊瑚树、珊瑚珠、琥珀珠、伽楠香、哆绒、象牙、犀角、乳香、苏合油、丁香、金银乳香、花露、花幔、花毡、大玻璃镜等物。奉旨:“西洋地居极边,初次进贡,具见慕义之诚。可从优赏赉。钦此。”

又,西洋国贡使吗诺吻萨咧哒惹到京具表进贡。赏赐筵宴毕,差司宾序班一员,伴送至广东,交该督差官护送出境。赐国王大蟒缎、妆缎、倭缎各三,闪缎五,片金缎一,花缎十,帽缎、蓝缎、青缎各五,绫、纺丝各十有四,罗十,绢二,银三百两;使臣大蟒缎一,妆缎一、倭缎二,帽缎一、花缎六、蓝缎二,绫、纺丝各四,绢二,银百两;护贡官、从人缎、绸、绫、绢、银各有差。

又,贡使吗诺吻萨喇哒惹行至江南山阳地方病故。礼部题准:“内院撰祭文,所在布政司备祭品,遣本司堂官致祭一次。仍置地茔葬,立石封识。若同来使臣愿带回骸骨,听从其便。”

十七年八月,西洋国王阿丰肃遣陪臣本多白垒拉,奉表贡狮子,并奏言:“凡在所属,瞻仰巍巍。大清国咸怀尊敬,愿率诸国永远沾恩,等日月之无穷”云云。圣祖仁皇帝召见于太和殿,宴赉遣归。

御前贡物:国王像一幅,金刚石饰金剑一柄,金珀书箱一座,珊瑚树一枝,琥珀珠六串,伽楠香二段、哆绒三疋,象牙一枝,犀角四只,乳香六桶,苏合油一桶,丁香一笼,金银乳香二笼,花露一箱,花幔四端,花毡一铺。皇后前贡物:大玻璃镜一面,珊瑚珠一串,琥珀珠十串,花露一笼,丁香一笼,金银乳香一笼,花幔四端,花毡一铺。

又,西洋国入贡,赏例照九年,外加赐国王大蟒缎、妆缎、倭缎、片金缎、闪缎、帽缎、蓝缎、青缎各一,花缎二,绫、纺丝各四,绸二,共百;加赏贡使绫、纺丝、罗各二,绢一,共三十;护送官、从人各加赏有差。

又,西洋国贡使回国,兵部给口粮、驿递夫船,部仍差官伴送至广东,交该督、抚差官护送出境。

二十四年,监督宜尔格图奏言:“粤东向有东、西二洋诸国来往交易,系市舶提举司征收货税。明隆庆五年,以夷人报货奸欺,难于查验,改定丈抽之例,按船大小以为额税,西洋船定为九等。后因夷人屡请,量减抽三分,东洋船定为四等。国朝未禁海以前,洋船诣澳,照例丈抽。但往日多载珍奇,今系杂货,今昔殊异,十船不及一船。请于议减之外,再减二分。东洋亦照例行。”奉旨俞允。

谨案:海禁之开,在是年之前一年。沿海民人,得以五百石以下船出洋贸易。其海口内桥津舟车等物,停止征收。据此,则是旧例丈抽已行议减,是年,因再酌减也。

五十九年,西洋国王遣陪臣斐拉里奉表来贡。是日,设表案于畅春园九经三事殿皆下正中,圣祖仁皇帝御殿升座,礼部、鸿胪寺官,引贡使奉表陈案上,退行三跪九叩礼。仍诣案前奉表进殿左门,升左陛,膝行至宝座旁恭进。圣祖仁皇帝受表,转授接表大臣。贡使兴,仍由左陛降,出左门,于阶下复行三跪九叩礼。入殿,赐坐、赐茶毕,谢恩退。

乾隆十八年,西洋国王遣陪臣巴哲格等,奉表来京。令来使候于后左门,恭候高宗纯皇帝御乾清宫,升宝座,礼部堂官一人,率领在京居住西洋人一人,引来使进见。进表仪同雍正五年。是日,会集之大臣咸补服,议政大臣入内大臣班,不赐茶,豹尾班侍卫照常随进,扈卫如仪。

谨案:雍正五年,西洋意达里亚、博尔都噶尔雅两国并入贡,分载于后。

赐国王及正使,均照雍正五年例。其副使总理官,每人蟒缎、帽缎各一,妆缎、采缎、蓝花缎、青花缎、蓝缎各二,绫、纺丝各四,绢二;护送官,每人潞绸、纺丝各四,绢二,银五十两;从人每名潞绸、纺丝、绢各二,银五十两。又,加赐国王龙缎四,妆缎十二,妆花缎、线缎各八,绫、纺丝各二十二,罗十三,绢七,册页一,玛瑙玉器六件,珐琅器二种十二件,漆器十九种四十八件,瓷器三十三种共一百八十八件,及紫檀木器、画绢、香袋、香饼、纸墨扇、茶等物;正使妆缎二、花缎、线缎四,玉器二,珐琅器二,漆器三种五件,瓷器八种共三十三件,及画绢、纸墨扇、茶等物。又,随敕书赐国王龙缎、片金缎各二,蟒缎、倭缎各三,妆缎七,花缎六,闪缎、花缎、蓝花缎、青花缎、蓝缎、青缎、帽缎、线缎各四,绫、纺丝各二十二,罗十有三,绢七。又五月初一日,于圆明园,赐国王纱四十、葛百,及香囊、香串、宫扇、药锭等物;正使纱三十、葛四十;副使、总理官纱十有二、葛十,及香囊、香串、宫扇、药锭等物各有差;从人纱五十、葛百。

三十一年,覆准:“嗣后西洋人来广,遇有原进土物及习天文、医科、丹青、钟表等技,情愿赴京效力者,在澳门令告知夷目,呈明海防同知,在省令告知行商,呈明南海县,随时详报总督具奏请旨,护送进京。仅带书信物件,由海防同知、南海县交提塘转递。”

△意大里亚国(即意达里亚)

谨案:即《会典》所称之意达里亚。东与哪吗接壤,地在博尔都噶尔雅之南稍西,佛兰西之东,荷兰之东南,并居大西洋中。《明史》云:“自古不通中国。万历时,其国人利玛窦言:欧罗巴诸国,历奉天主耶稣教。而耶稣生于如德亚,其国在亚细亚洲之中,西行教于欧罗巴。其始生在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阅一千五百八十一年,始泛海抵广州之香山澳。至二十九年入京师,中官马堂以其方物进献,自称大西洋人。礼部言:“《会典》止有西洋琐里国,无大西洋,其真伪不可知。又寄居二十年,方行进贡,则与远方慕义特来献琛者不同。且其所贡《天主》及《天主母图》,既属不经,而所携又有神仙骨诸物。夫既称神仙,自能飞升,安得有骨。况此等方物,未经臣部译验,径行进献,则内臣混进之非,与臣等溺职之罪,俱有不容辞者。及奉旨送部,乃不赴部审译,而私寓僧舍,臣等不知其何意。但诸番朝贡,例有回赐,其使臣必有宴赏,乞给赐冠带还国,勿令潜居两京,与中人交往,别生事端。”不报。帝嘉其远来,假馆授粲,给赐优厚。公卿以下重其人,咸与晋接。玛窦安之,遂留不去,以三十八年四月卒于京。赐葬西郭外。其年十一月朔,日食。历官推算多谬,朝议将修改。明年,五官正周子愚言:“大西洋归化人庞迪我、熊三拔等,深明历法。其所携历书,有中国载籍所未及者。当令译上,以资采择。”礼部侍郎翁正春等,因请仿洪武初设回回历科之例,令迪莪等同测验。从之。

自玛窦入中国后,其徒有王丰肃者,来居南京,专以天主惑众,士大夫暨里巷小民,间为所诱。礼部郎中徐如珂恶之。其徒又自夸风土人物远胜中华,如珂乃召两人,授以笔,令各书所记忆。悉舛谬不相合,乃倡议驱斥。四十四年,与侍郎沈淮、给事中晏文辉等合疏,斥其邪说惑众,且疑其为佛郎机假托,乞急行驱逐。礼科给事余懋孳亦言:“自利玛窦东来,而中国复有天主之教。乃留都王丰肃、阳玛诺等,煽惑群众,不下万人,朔望朝拜,动以千计。夫通番、左道并有禁。今公然夜聚晓散,一如白莲、无为诸教。且往来壕镜,与澳中诸番通谋,而所司不为遣斥,国家禁令安在。”帝纳其言,至十二月,令丰肃及迪我等俱遣赴广东,听还本国。命下久之,乃迁延不行,所司亦不为督发。四十六年四月,迪我等奏:“臣先与利玛窦十余人,涉海九万里,观光上国,叨食大官十有七年。近南北参劾,议行屏斥。窃念臣等焚修学道,尊奉天主,岂有邪谋。惟圣明垂怜,候风便还国。若寄居海屿,益滋猜疑,乞并南都诸处陪臣,一体宽假。”不报。乃怏怏而去。丰肃等寻变姓名,复入南京,行教如故。其国善制炮,视西洋更巨。既传入内地,华人多效之,而不能用。天启、崇祯间用兵,数召澳中人入都,令将士学习,其人亦为尽力。崇祯时,历法益疏舛,礼部尚书徐光启,请令其徒罗雅谷、汤若望等,以其国新法相参较,开局纂修。报可。久之书成,即以崇祯元年戊辰为历元,名之曰《崇祯历书》。其法视《大统历》为密。其国人东来者,大都聪明之士,意专行教,不求禄利。其所著书,多华人所未道,故一时好异者咸尚之。而士大夫如徐光启、李之藻辈,首好其说,且为润色其文词,故其教骤兴。时著声中土者,更有龙华民、毕方济、艾如略、邓玉函诸人。华民、方济、如略及熊三拔,皆意大理亚国人。玉函,热而玛尼国(即荷兰国。)人。庞迪我,依西把尼亚国(即以西把尼亚国。)人。阳玛诺,波而都瓦尔国(即博尔都噶尔雅国。)人。皆欧罗巴洲之国也。”

雍正三年,西洋意达里亚国教化王伯纳第多,遣陪臣噶哒都易德丰奉表,谢圣祖仁皇帝抚恤恩,并贺世宗宪皇帝登基,贡方物。使臣至京,贡厚福水五十瓶、绿玻璃凤壶一、哩阿期波罗杯一、蜜蜡杯一、小蜜蜡杯一对,蜜蜡小瓶三、珐琅小员牌三、蜜蜡小刀柄二、银累丝四、轮船一、小铜日规一、连银累丝瓶二、累丝花二、水晶满堂红灯一架、各宝玩器共十八件、咖石仑鼻烟罐一对、各色玻璃鼻烟壶十二、各宝员球八十二、各宝鼻烟壶十六、银累丝大小花盘四、宝地银花盘一、连座银累丝船二、银花匣一、连银累丝小花瓶一对、镶宝石花二枝、银丝小漏盘一、线花画五张、皮书九张、皮扇面画十二张、绣花纸盘四面、小银罐二十九、花石片大小十八块、铁花盆二,巴尔萨吗油二盒、咖石仑盖杯一对、镀金皮规矩一对、镶牙片鼻烟盒十一、银花素鼻烟盒一对、镶银花砂漏一对、咖石仑、绿石鼻烟盒各一、阿噶达片四块、番银笔一对、咖石仑带头片大小二十四块、玛瑙刀柄一、玛瑙鼻烟壶一、各色石鞭头六、小石盒一对、珊瑚珠二串、玛瑙珠四串、各宝素珠十四串、花纸盘七面、香枕囊六、显微镜一套、石头火漆印把一对、火字镜一、玻璃棋盘、棋子共二盒、火漆八包、大红羽缎四、周天球一、鼻烟五十罐、照字镜二架。

使臣归国,令赍敕谕其王曰:“览王奏并进方物,具见悃诚。我圣祖仁皇帝,冒万方,无远弗届。龙驭升遐,中外臣民悲思永慕。朕缵承大统,勉思绍述。前徽教化王远行陈奏,感先帝之垂恩,祝朕躬之衍庆,周详恳至,词意虔恭。披阅之下,朕心嘉慰。使臣远来,朕已加礼优待。至于西洋寓居中国之人,朕以万物一体为怀,时教其谨饬安静。果能慎守法度,行止无愆,朕自推恩抚恤。兹因使臣归,特颁斯敕。并赐妆缎、锦缎、大缎六十疋,次缎四十疋。王其领受,悉朕之意。”

赐国王大蟒缎、妆缎、倭缎各四,片金缎二,闪缎、蓝花缎、青花缎、帽缎、蓝缎、青缎各六,绫、纺丝各十有八,罗十,绢四,银三百两;使臣大蟒缎、妆缎、倭缎、帽缎、蓝花缎、青花缎、蓝缎各二,绫、纺丝各六,绢四,银二百两。又,特赐国王貂皮、人参、各色妆缎、锦缎、大缎、次缎、洋漆器、瓷器、芽茶、纸、墨、绢扇等物。

又,奉旨:“其来使赐燕毕,差司宾序班一人,伴送至广东,该督抚差官护送出境。钦此。”

四年六月初五日,论意达里亚国教化王:“览王奏请援释放德里格之例,将广东监禁之毕天祥、计有纲一体施恩释放等语。查德里格于康熙五十九年,因传信不实,又妄行陈奏,圣祖仁皇帝念系海外之人,从宽禁锢。及朕即位后,颁降恩诏:凡情罪可原者,悉与赦免,开以自新。德里格所犯与赦款相符,故得省释。彼时广东大吏未曾以毕天祥、计有纲之案入大赦册内具题上闻。今据王奏请,朕查二人所犯,非在不宥之条,即王不行陈奏,朕亦必察出施恩。今特降旨与广东大吏,将毕天祥、计有纲释放,以示朕中外一体,宽大矜全之至意。兹因使臣回国,再赐人参、貂皮等项,用展朕怀,王其收受,故兹敕谕。”

五年,其国又遣使贡方物:大珊瑚珠、宝石素珠、金镶咖石仑瓶、金珐琅盒、金镶蜜蜡盒、银镶咖石仑盒、金镶玛瑙盒、银镶蓝石盒、银镀金镶云母盒、银镀金镶玳瑁盒、玻璃瓶贮各品药露、金丝缎、金银丝缎、金花缎、洋缎、大红羽毛缎、大红哆呢、洋制银柄武器、洋刀、长剑、短剑、针银花火器、自来火长枪、手枪、上品鼻烟、石巴依瓦油、圣多默巴尔撒木油、璧露巴尔撒木油、伯肋西理巴尔撒木油、各品衣香、巴斯第理葡萄红露酒、葡萄黄露酒、白葡萄酒、红葡萄酒、咖石仑各色珐琅料、乌木镶青石桌面、乌木镶黄石桌面、乌木镶各色石花条桌、织成各种远视画。

△博尔都噶尔雅国

谨案:地居英吉利之东南,佛兰西之东北,意大里亚之南稍东。曰雅者,即译音之亚也。在欧逻巴极西境,周七百里。西滨大洋。地分五道。四方商船皆聚国城。有大河曰德若,经由城西入海。通海大市凡六,水泉二万五千。国有二学:曰厄物束,曰哥应拔。欧罗巴高士多出此学。土产果实、丝棉,多水族,善酿葡萄酒,即过海至中国不坏。园囿有周数十里者,禽兽充刃,异国名王过其地往射猎焉。俗有仁会,恤孤寡茕独。商船至,或有死而无主者,收其行李,访其戚属还之。国王随处遣官为孤子治家,长则还所有,且加益焉。明以前未通中国。

雍正五年,西洋博尔都噶尔国王若望,遣陪臣麦德乐等具表庆贺,恭请圣安,进献方物:大珊瑚珠一串,宝石素珠一串,金镶咖石仑瓶一,金珐琅盒一,金镶蜜蜡盒一,银镶咖石仑盒一,金镶玛瑙盒一,银镶蓝石盒一,银镀金镶云母盒五,银镶金镀玳瑁盒一,玻璃瓶贮各品药、露五十四瓶,金丝缎一,金银丝缎一,金花缎一、洋缎三,大红羽毛缎二,大红哆呢二,洋制银柄武器一具,洋刀一柄,长剑一柄,短剑一柄、针银花火器一具,自来火长枪一口,手枪二柄,上品鼻烟十二瓶,右巴依瓦油四瓶,圣多默巴尔撒木油四瓶,璧露巴尔撒木油二瓶,伯肋西理巴尔撒木油二瓶,各品衣香十二瓶,巴斯第理十二瓶,葡萄红露酒十二瓶,葡萄黄露酒十二瓶,白葡萄酒十二瓶,红葡萄酒十二瓶、咖石仑二大块,各色珐琅料十四块,乌木镶青石桌面二张,乌木镶黄石桌面二张,乌木镶各色石花条桌二张,织成各种远视画九张。

来使呈称:“国王蒙圣祖仁皇帝抚恤多年,兼庆皇上御极,仍一视同仁,感戴洪恩,敬备方物,愿得恭捧至宫,亲身进献,庶得达国王敬奉皇朝之诚心。”其表文由内阁翻译,贡物由礼部折奏,恭呈御览。奉旨:“准其进献。”颁敕一道,付来使赍回。赐国王大蟒缎、妆缎、倭缎各六,片金缎四、闪缎、蓝花缎、蓝缎、帽缎、素缎各八,绫、纺丝各二十二,罗十三,绢七;贡使大蟒缎一,妆缎、倭缎各二,帽缎一,蓝花缎、青花缎、蓝缎各三,绫、纺丝各六,帽三,银百两;护贡官十人,每人倭缎一,蓝花缎、青花缎、蓝素缎、绫各二,纺丝三,绸二,绢一,银五十两;从人三十名,每名绸、纺丝三,绢二,银二十两;广东伴送把总彭缎袍一领。又,特赐国王人参四十斤,内库缎二十五疋,瓷器百三十件,洋漆器六十六件,荔枝酒,哈蜜瓜,松糕,茶糕,芽茶,纸三百张,墨二十匣,绢一百张,灯扇,香囊等物。来使亦加赐倭缎、瓷器、漆器、纸、墨扇等物。

又,西洋国遣使臣进表庆贺,仪与康熙五十九年同。

又,议准:“西洋博尔都噶尔雅国王,感被德化,遣使来京,不比寻常进贡。所带贡物,令其由水路来京,其来使从人,愿带来京者听,愿留粤省者,令该地方官从丰拨给房舍食物。”

又,奏准:“该国初次进贡,遣内务府郎中一人,同在京居住西洋人一人,往迎来使。至回国时,仍遣前往迎之人伴送,由水路至广东,交该督抚护送出境。”

乾隆十八年三月,西洋博尔都噶尔雅国王若瑟,遣陪臣巴哲格等,进贡方物:自来火鸟枪,珐琅洋刀,银装蜡台,赤金文具,伽什伦文具,螺钿文具,玛瑙文具,绿石文具,赤金鼻烟盒,咖什伦鼻烟盒,螺钿鼻烟盒,玛瑙鼻烟盒,绿石鼻烟盒,银装春、夏、秋、冬四季花,金丝花缎,银丝花缎,金丝表缎,银丝表缎,各色哆呢,织人物花毡,露酒,白葡萄酒,红葡萄酒,巴尔撒木酒,鼻烟,洋糖果,香饼,凡二十八种。贡使进御前方物:银盘玻璃瓶,银架玻璃瓶,意大石文具,银圆香盒、银长香盒、蜜蜡香盒、翦子各一对,意大石牙签、玻璃牙签各一,异石鼻烟盒一。

命钦天监监正刘松龄前途导引至京召见,巴哲格等赐宴。并赐敕谕博尔都噶尔雅国王曰:“览王奏并进方物,具见悃忱。洪惟我圣祖仁皇帝、世宗宪皇帝,恩覃九有,光被万方。因该国王慕义抒诚,夙昭恭顺,是以叠沛温纶,并加宠锡。今王载遴使命,远涉重瀛。感列圣之垂慈,踵阙廷而致祝。敬恭式著,礼数弥虔。披阅奏章,朕心嘉悦。既召见使臣,遂其瞻仰之愿;复亲御帐殿,优以宴赏之荣。西洋国人官京师者,晋加显秩,慰王远念。兹以使臣归国,特颁斯敕。其锡赉珍琦,具如常仪。加赐彩缎罗、珍、玩器等物,王其祗受,悉朕眷怀。”

又,特赐该国王龙缎四疋,妆缎、花缎、线缎各八疋,百花妆缎十二疋,绫、纺丝各二十二疋,罗十三疋,杭绸七疋,册页一付,玛瑙玉器六件,珐琅器二种,漆器十九种,磁器三十三种,及紫檀木器、画绢、香袋、香饼、纸墨扇、茶。又,加赏正使画绢、纸墨扇、茶及文绮。又,随敕书赐国王龙缎、片金缎各二疋,蟒缎、倭缎各三疋,妆缎七疋,花缎六疋,闪缎、花缎、青花缎、蓝缎、青缎、帽缎、线缎各四疋,绫、纺织各二十二疋,罗十三疋,绢七疋。又因端阳节,加赏国王纱四十疋,葛百疋,香囊、香串、宫扇、药锭等物,并正、副使纱、葛、香囊、香串、药锭等物。盖念其远道涉险而来,故锡予优厚如此。

●卷五·英吉利国一

谨案:英吉利本国在佛兰西之北,博尔都噶尔雅之东北,为荷兰属国。服饰相似。国颇富。男子多著哆绒,喜饮酒。妇人未嫁时束腰,欲其纤细,披发垂肩,短衣重裙,出行则加大衣,以金缕盒贮鼻烟以自随。《海国闻见录》:“英机黎一国,悬三岛于吝因、黄祁、荷兰、佛兰西四国之间。大西洋尊天主者,惟干丝蜡、是班牙、葡萄牙、黄祁为最,而辟之者,惟英机黎一国。今亦奉教惟谨。产生银、哆呢、羽毛缎、哔吱、玻璃等类。”又《舟车闻见录》云:“《明史》之丁机宜,《职方外纪》之谙厄利,《海国闻见录》之英机黎,以舆图核之,即英吉利。”盖对音翻译,无一定之字也。其国本在欧罗巴之西,初属荷兰,后渐逞强,与荷兰构兵,遂为敌国。复据北亚未利加之地,称加那大英吉利,称欧罗巴国为本国。其地产麦。所贸易属地称港脚,用其旗号,来舶甚多,距广东界程五万余里。国中土地平衍,宜麦、禾、果、豆。有一山名闲允,产黑铅,民为开采,输税入官。国人出入处,左有那屯,右有加厘皮申村,皆设立炮台,二村中皆有大海驾船往来。海边多产火石。王所居名兰仑,有城,距村各百余里。北亚墨利加(即亚未利加。)地,明成、弘间,意达里亚人首先开辟,佛兰西、荷兰继之,英吉利人又继之。盖万历年中事也。未几,英吉利人至益多,乃逐诸国之先至者而尽有之,开地十有三区,设官以治,使遥奉王命。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以王改茶税于买者,于是,十三处人并力拒之,自立为合省国,即今来市之米利坚也。英吉利自创设公司,使专贸易之事,凡海洋要道,辄据而守之,如孟阿腊、孟买、新埠之属,皆以次据焉。然相隔每万里至数万里,合算之,虽辽广而不能联属也。其本国,自汉以来,屡易其姓,并居兰墩城,(即兰仑。)可考者自加力牛拉始,既而腓士蔽灭于罗马。(即哪玛。)历四百年,而西耳得乃以撒孙兵破而有之。历五百二十八年,而加怒地以吝因兵破而有之。又历二十四年,而撒孙故王子拥立于国人,遂复为撒孙有。又历二十七年,而未廉以哪耳慢兵破而有之。大率始汉明迄明嘉靖间也。其王近者为弗氏京也治,传子昔斤京也治,又传子非立京也治。(其名姓往往有重同者,如嘉庆九年表文,国王自名雅治,即也治之译音也。)逮国朝康熙间,始来通市,后数年不复来。至雍正七年以后,则互市不绝。其时碣石镇总兵官陈昂奏称:“臣遍观海外诸国,皆奉正朔,惟红毛一种莫测,其中有英圭黎诸国,种类虽分,声气则一,请饬督、抚诸臣防范。”则当时已出没海上矣。

乾隆七年十一月,英吉利巡船遭风,飘至澳门海面,遣夷目至省城求济。两广总督策楞,令地方官优给赀粮,修整船只,俟风便归国。先是,其互市处所,或于广,或于浙。二十二年,部议英吉利不准赴浙贸易,于是皆收泊广东。每夏、秋交,由虎门入口。其土产则有大小绒、哔叽、羽纱、紫檀、火石,及所制时辰钟表等物,精巧绝伦。二十四年,方严丝斤出洋之禁。两广总督李侍尧奏言:“近年英吉利夷商屡违禁令,潜赴宁波。今丝斤禁止出洋,可抑外夷骄纵之气。惟本年丝斤已收,请仍准运还。”奏入,报可。

是年,英吉利夷商洪任辉,妄控粤海关陋弊。讯有徽商汪圣仪者,与任辉交结,擅领其国大班银一万三百八十两,按交结外国,互相买卖,借货财物例治罪。

二十七年,奉上谕:“据奏:‘英吉利夷商波兰,以丝斤禁止出洋,夷货难于成造,吁恳代奏,酌量准其配买,情词迫切’一折。前因出洋丝斤过多,内地市值翔踊,是以申明限制,俾裕官民织衽。然自禁止出洋以来,并未见丝斤价平。亦犹朕施恩特免米豆税,而米豆仍然价踊也。此盖由于生齿日繁,物价不得不贵。有司恪守成规,不敢通融调剂,致远夷生计无资,亦堪轸念。著照该督等所请,循照东洋办铜商船配搭绸缎之例,每船准其配买土丝五千斤,二蚕湖丝三千斤,以示加惠外洋至意。其头蚕湖丝及绸、绫、缎疋,仍禁止如旧。钦此。”

谨案:此次因该国夷商白兰等求,仍照前通市。两广总督苏昌请照东洋铜商搭配绸缎之例,酌量配买。得旨:“每船准买土丝五千斤,二蚕湖丝三千斤。其头蚕湖丝及绸、绫、缎疋,仍如旧禁止,不得影射取戾。”自是,英吉利来广互市,每船如额配买,岁以为常。其明年,并准带绸缎成疋者二千斤。

五十七年九月初七日,署总督郭世勋会奏:“本年九月初三日,有英吉利国夷人啵啷哑哩免质臣等来广,臣等会同传见。据呈该国字禀二纸,随令通事译出。称系该国王因前年大皇帝八旬万寿,未及叩祝,今遣使臣吗嘎尔呢进贡,由天津赴京。恳求先为奏明等语。臣伏思前年恭遇皇上八旬万寿,中外胪欢。凡边塞夷王酋长,骈集都下。今英吉利国王涉历重洋,远道祝嘏,具见凡有血气,莫不尊亲。惟是外夷各国,凡遇进贡,俱由例准进口省分,先将副表贡单呈明督、抚,奏奉允准之后,委员伴送使臣,赍带贡物,赴京呈进。而英吉利国历来在粤东通商,今欲赴天津进口。该国王又无副表贡单照会到臣所递禀札,仅据该国管理买卖头目佛兰西氏百灵差遣赍投。据称:‘该夷人起程之时,贡船尚未开行,约于八月自本国起程,明年二、三月可到天津。至贡物尚在备办,伊等不知是何名目。又贡品繁重,由广东水陆路程到京纡远,恐有损坏,此时已由洋海径赴天津,夷人等无从查探’各等语。臣等思夷船进口,向例定有停泊省分。若任由择地收泊,于事非宜。现在若再照会该国王,令其至粤候旨遵行,则洋海辽阔,往返无时。该国王既称感戴悃忱,理合据实具奏。并将译出底稿,一并送呈御览。如蒙圣恩,准其在天津进口,则所历闽、浙各省海道,诚恐有风帆收泊各口岸之事,请敕下浙、闽及直隶省各督、抚,饬令所属,查验放行,由天津进京。是否如斯,伏候皇上圣明训示。谨奏。”

△附两夷禀

英吉利国总头目官管理贸易事百灵谨呈天朝大人,恭请钧安。我本国国王,管有呀兰地嘧吨、佛兰西、嗳仑等三处地方,发船来广贸易。闻得天朝大皇帝八旬大万寿,本国未曾着人进京叩祝万寿,我国王心中十分不安。我国王说称:“恳想求天朝大皇帝施恩通好。凡有我本国的人来广,与天朝的人贸易,均各相好,但望生理愈大,饷货丰盈。”今本国王命本国官员公辅国大臣吗嘎尔呢,差往天津。倘邀天朝大皇帝赏见此人,我国王即十分欢喜,包管英吉利国人与天朝国人永远相好。此人即日扬帆前往天津,带有进贡贵重物件,内有大件品物,恐路上难行,由水路到京,不致损坏,并冀早日到京。另有差船护送同行。总求大人先代我国王奏明天朝大皇帝施恩,准此船到天津,或就近地方湾泊。我惟有虔叩天地保佑天朝大人福寿绵长。

又,禀请天朝大人钧安。敬禀者:我国王自管三处地方,向有夷商来广贸易,素沐皇仁。今闻天朝大皇帝八旬万寿,未能遣使进京叩祝,我国王心中惶恐不安。今我国王命亲信大臣公选妥干贡使吗嘎尔呢前来,带有贵重贡物,进呈天朝大皇帝,以表其恭顺之心。惟愿大皇帝恩施远夷,准其永远通好,俾中国百姓与外国远夷同沾乐利,物产丰盈,我国王感激不尽。现在,吗嘎尔呢即自本国起身,因贡物极大极好,恐由广东进京,水陆路途遥远,致有损坏,令其往赴天津,免得路远难带。为此具禀,求代奏大皇帝,恳祈由天津海口,或附近地方进此贡物。想来必蒙大皇帝恩准。谨禀。

十月二十日,奉上谕:“郭世勋等奏:‘英吉利国夷人啵啷哑哩免质臣等来广禀称:该国王因前年大皇帝八旬万寿,未及叩祝,今遣使臣吗嘎尔呢进贡,由海至天津赴京’等语。并译出原禀进呈。阅其情词极为恭顺恳挚,自应允其所请,以遂其航海向化之诚,即在天津进口赴京。但海洋风帆无定,或于浙、闽、江苏、山东等处近海口岸收泊,亦未可知。该督、抚等如遇该国贡船到口,即将该贡使及贡物等项,派委妥员迅速护送进京,毋得稍有迟误。至该国贡船,虽据该夷人禀称,约于明年二、三月可到天津。但洋船行走,风信靡常,或迟到数月,或早到数月,难以预定。该督、抚等,应饬属随时禀报,遵照妥办。再,该贡船到天津时,若大船难于进口,着穆腾额预备小船,即将贡物拨送起岸,派员同贡使先行进京。不可因大船难以进口,守候需时,致有耽延也。将此传论各督、抚等知之。钦此。”

又,正月十八日,奉上谕:“上年据郭世勋奏:‘英吉利国夷人啵啷哑哩免质臣等来广禀称:国王因前年大皇帝八旬万寿,未及叩祝,今遣使臣吗嘎尔呢由海道至天津赴京’等语。并译出原禀进呈。阅其呈词极为恭顺恳挚,因俯允所请,以遂其航海向化之忱。并以海洋风信靡常,该贡使船只或于闽、浙、江南、山东等处近海口岸收泊,亦未可定。因降旨海疆各督、抚,如遇该国贡船进口,即委员照料护送进京。因思乾隆十八年西洋博尔都噶尔国遣使进贡,系由广东澳门收泊。其时两广总督阿里衮曾于海岸处所调派员弁,带领兵丁,摆齐队伍,旗帜甲仗等项,皆一体鲜明,以昭严肃。此次英吉利国贡船进口泊岸时,自应仿照办理。此等外夷输诚慕化,航海而来,岂转虞有他意。但天朝体制,观瞻所系,不可不整肃威严,俾外夷知所敬畏。现在海疆宁靖,各该督、抚皆未免意存玩忽,近海一带营伍可想而知。著传谕各该督、抚等:如遇该国贡船进口时,务先期派委大员,多带员弁兵丁,列营站队,务须旗帜鲜明,甲仗精淬。并将该国使臣及随从人数,并贡件行李等项,逐一稽查,以肃观瞻而昭体制。外省习气,非废弛因循,即张大其事,甚或存畏事之见,最为陋习。此次承谕办理,务须经理得宜。固不可意存苟简,草率从事,亦不可迹涉张皇,方为妥善也。钦此。”

是年,贡方物:天文地理,音乐大表,地理运转全架:天球、地球、指引月光盈亏、测看天气晴阴、探气架子、运转气法,西瓜炮,铜炮,椅子火镜,玻璃灯,印图丝毛金线毯,大毡毯,马鞍,凉暖车,成对相连枪,自来火,金镶、自来火银镶枪,自来火,小枪,小火枪,大火枪,钢刀,早晚运动能长人精神巧益架子,西洋船样,千里眼,各色哆呢、羽纱,凡二十九种。

特赐国王玉如意一,龙缎三,蟒缎二,妆缎七,百花妆缎六,倭缎三,片金缎二,闪缎、袍缎、蓝缎、彩缎、青花缎、衣素缎、线缎、帽缎各四,绫、纺丝各二十二,罗十三,杭绸七,玉双解瓶一,战图一盒,红雕漆桃式盒九,朱漆萄瓣盘四,绢笺、蜡笺各五十,挂灯四对,绣锦香袋八盒,绣香袋、连三香袋各四盒,宫扇十三扇,百香饼四盒,普洱茶团四十,茶膏、柿霜各五盒,哈密瓜乾、香瓜干各一盒,武彝茶、六安茶各十瓶,藕粉、莲子粉四盒;正使龙缎、妆缎、蓝缎、酱色缎、素缎各二,倭缎八,丝、缎各一,绫、杭绸、纺丝各四,瓷碗六,瓷盘八,霁青白里瓷盘六,扇二十,普洱茶团六,六安茶六瓶,茶膏二盒,哈密瓜干二盒;副使龙缎、妆缎、倭缎、蓝缎、酱色缎、素缎各一,绫、杭绸、纺丝各二,瓷碗二,瓷盘八,霁青白里瓷盘四,扇十,普洱茶团四,六安茶四瓶,茶膏、哈密瓜干各一盒;副使之子龙缎、妆缎、素缎八,丝缎、锦、漳绒、羽缎、绫各一,花缎、纺丝各二,瓷碗、瓷盘各四十,锦扇十,普洱茶团四,六安茶四瓶,茶膏、冰糖各一盒,雕漆盘一,大荷包二,小荷包四;代笔官、总后官二员,每员闪缎、妆缎、倭缎、蓝缎、绫各一,瓷碗、瓷盘各二十,锦扇十,普洱茶团二,六安茶二瓶,茶膏、哈密瓜干各一盒,大荷包二,小荷包二;副总兵官、管兵官、听事官、管船官等七员,每员妆缎、闪缎、蓝缎各一,瓷碗、瓷盘各二,扇二盒,普洱茶团二,大荷包二,小荷包二。

又于如意洲赏正使大卷缎、大卷纱各三,大荷包二,小荷包四,瓷鼻烟壶一,五彩鸡尊一对,副使大卷缎、纱各二,大荷包二,小荷包四,瓷鼻烟壶一,五彩卤壶二;副使之子大卷缎二,大卷纱一,大荷包、小荷包各二,瓷鼻烟壶一,瓷四足香炉二;总兵等官九员,每员缎纱一,大荷包一,小荷包二,瓷鼻烟壶一。

八月十三日,万寿圣节,该使臣等行庆贺礼于含青斋。赏正使大卷八丝缎、锦缎各二,瓷茶桶、瓷碗、瓷盘各二,宜兴器一;副使大卷八丝缎三,锦一,瓷茶桶、瓷碗各二,瓷盘一;副使之子八丝缎二,锦一,皮茶桶、瓷碗各二,瓷盘一;副使之子绘画呈览,赏大荷包二;通事、总兵等官九员,每员八丝缎二,瓷碗二。

十四日,于清音阁赏正使御笔书画册页一,玉杯一,瓷盘、瓷瓶、漆桃盒、葫芦瓶各二;副使玉杯一,瓷器、漆桃盒、葫芦瓶各二,小荷包一;副使之子瓷器四,漆桃盒二,瓷瓶一,小荷包一;通事、总兵等官九员,每员漆桃盒二,瓷器四。

二十九日,于太和门颁给敕书。赐该国王百花蟒缎二,袍缎、线缎各四,紫檀彩漆铜掐丝珐琅龙舟仙台一,玉器八,玛瑙盂盘一,瓷器二百有二十,漆器三十七,葫芦器十四,文竹挂格、棕竹漆心炕格各二,花卉册页二,画绢二十,洒金五色字绢笺纸、白露纸、高丽纸各二十,墨六匣,各样扇四十,普洱茶团八,六安茶八瓶,武彝茶四瓶,茶膏、柿霜四盒,哈密瓜乾、香瓜乾各四盒,藕粉、莲子各二盒,藏糖三盒。又,随敕书赐国王龙缎三,蟒缎二,妆缎七,百花妆缎六,倭缎三,片金缎二,闪缎、袍缎、蓝缎、彩缎、青花缎、衣素缎、线缎、帽缎各四,绫、纺丝各二十二,罗十三,杭绸七,画绢、白露纸各百,洒金五色绢五十,五角笺纸、高丽纸各二百,宫扇十三,十锦扇百,连三香袋四盒,十锦香袋八盒,锦香袋四盒,香饼四盒,普洱茶团四十,茶膏、柿霜各五盒,哈密瓜干、香瓜干二盒,武彝茶、六安茶各十瓶,藕粉、莲子各三盒,文竹炕桌二,雕漆炕桌二,挂灯十二,墨二十匣;正使龙缎、帽缎各一,妆缎、倭缎各二,蓝缎、青花缎、彩缎、杭绸各三,绫、纺丝各六,茶叶二瓶,茶膏二盒,砖茶二块,大普洱茶团二,刮膘吉庆一架,青玉全枝葵花洗一,玛瑙葵花碗一,玛瑙葵花碟一,藏糖二匣;副使龙缎、帽缎各一,妆缎、蓝缎、倭缎、青花缎、彩缎、绉绸各二,绫、纺丝各四,茶叶四瓶,茶膏一盒,砖茶二块,女儿茶十,白玉全枝蔡花洗一,花玛瑙菊花瓣碗一,葫芦器藏糖二匣;副使之子龙缎、妆缎、倭缎、青缎、蓝缎、锦、漳绒、帽绒各一,绫、纺丝各三,绉绸二,茶叶二瓶,砖茶二块,茶膏一盒,女儿茶八,藏糖一匣;总兵官、副总兵官二员,每员龙缎、妆缎、倭缎、蓝缎、青缎、帽缎、锦各一,绫、纺丝各三,绉绸二,茶叶三瓶,砖茶二块,茶膏一盒,女儿茶八,藏糖一匣;通事、管兵等官四员,每员龙缎、妆缎、漳绒、锦、蓝缎、彩缎各一,绫、纺丝各二,茶叶二瓶,砖茶二块;代笔、医生等官九员,每员龙缎、妆缎、锦、漳绒、蓝缎、彭缎、绫、纺丝各一,茶叶二瓶,砖茶二块;贡使从人七名,每名绫、绸各二,布四,银十两;吹乐、匠作、兵役等六十七名,每名绫、绸各二,布四,银十两;内地护送官二员,大缎各二;贡船留存管船官五名,每名回子布、高丽布、波罗麻、兼丝葛各二;留存贡船兵役水手共六百十五名,各高丽布、回子布、小增城葛、波罗麻各一。

其时,贡使在京妄有陈请,所司代奏,奉旨:以“该贡使越例干渎,断不可行。”

颁给该国王敕谕曰:“英吉利国王知悉:尔国远在重洋,倾心向化,特遣使恭赍表章,航海来庭,叩祝万寿。并备进方物,用将忱悃。朕披阅表文,词意肫恳,具见尔国王恭顺之诚,深为嘉许。所有赍到表贡之正、副使臣,念其奉使远涉,推恩加礼,已令大臣带领瞻觐,锡予筵宴,叠加赏赉,用示怀柔。其已回珠山之管船官役人等六百余名,虽未来京,朕亦优加赏赐,俾得普沾恩惠,一视同仁。至尔国王表内恳请派一尔国之人住居天朝,照管尔国买卖一节。此则与天朝体制不合,断不可行。向来西洋各国,有愿来天朝当差之人,原准其来京。但既来之后,即遵用天朝服色,安置堂内,永远不准复回本国。此系天朝定制,想尔国王亦所知悉。今尔国王欲求派一尔国之人住居京城,既不能若来京当差之西洋人在京居住不归,本国又不可听其往来常通信息,实为无益之事。且天朝所管地方,最为广远,凡外番使臣到京,驿馆供给行止出入,俱有一定体制,从无听其自便之例。今尔国欲留人在京,言语不通,衣服殊制,无地可以安置。若必似来京当差之西洋人,令其一例改易服色,天朝亦从不肯强人以所难。设天朝欲差人常住尔国,亦岂尔国所能遵行?况西洋诸国甚多,非止尔一国,若俱似尔国王恳请派人留京,岂能一一听许?是此事断难准行。岂能因尔国王一人之请,以致更张天朝百余年法度?若云尔国王为照料买卖起见,则尔国人在澳门贸易,非止一日,原无不加以恩视。即如从前博尔都噶尔亚、意达里亚等国,屡次遣使来朝,亦曾以照料贸易为请。天朝鉴其悃忱,优加体恤。凡遇该国等贸易之事,无不照料周备。前次广东商人吴昭平,有拖欠洋船价值银两者,俱饬令该管总督,由官库内先行动支帑项,代为清还,并将拖欠商人重治其罪。想此事尔国亦闻知矣。尔国又何必派人留京,为此越例断不可行之请?况留人在京,距澳门贸易处所,几及万里,伊亦何能照料耶?若云仰慕天朝,欲其观习教化。则天朝自有天朝礼法,与尔国不相同,尔国所留之人,即能习学,尔国自有风俗制度,亦断不能效法中国,即学会亦属无用。天朝抚有四海,惟励精图治,办理政务。奇珍异宝,并不贵重。尔国王此次赍进各物,念其诚心远献,特谕该管衙门收纳。其实天朝德威远被,万国来王,种种贵重之物,梯航毕集,无所不有,尔国之正使等所亲见。然从不贵奇巧,并无更需尔国制办物件。是尔国王所请派人留京一事,与天朝体制既属不合,而与尔国亦殊觉无益。特此详晰开示,遣令贡使等安程回国。尔国王惟当善体朕意,益励款诚,永大恭顺,以保尔有邦,共享太平之福。除正、副使臣以下各官,及通事、兵役人等,正赏、加赏各物件,另单赏给外,兹因尔国使臣归国,特颁敕论,并赐赉尔国王文绮珍物,具如常仪。加赐彩缎、罗绮、文玩器具诸珍,另有清单。王其祗受,悉朕眷怀。特此敕谕。”

并谕署总督郭世勋密行防范,毋任潜行占住。郭世勋覆奏称:“英吉利夷人贸易广东,历年既久,目睹西洋夷商居住澳门,未免心生歆羡。且同一夷人,而英吉利国人投澳居住,必向西洋人出租赁屋,形势俨成主客。是以吁请赏给附近一地方,以为收存货物之地,与西洋人澳门相埒。溯查西洋人住澳已二百余年,已往者不必驱之使去,暂寄者岂可许其常留。况广东附近各处,滨临海洋,尤不容任听外国夷人纷投错处。诚如圣谕:‘海疆一带,戒备宜严。钦此。’钦遵办理。再查夷人到广,不在澳门居住,即在黄埔泊船,往来出入俱由该管官给票照验,不容任意行走。现在密饬地方官严行查察,倘有洋行、通事、引水及地方无籍之徒,串通该夷人诡图占住,即密行究。”

又,十月二十八日,奉上谕:“长麟奏官带英吉利贡使,趱出浙境日期,及该夷等悦服恭顺情形一折,览奏已悉。又据奏:‘该贡使向护送之道将等称:该国王此次进贡,实是至诚。我们未来之前,国王曾向我们商议,此次回去,隔几年就来进贡一次,是早经议定的。惟道路太远,不敢定准年月,将来另具表文再来进献。若蒙恩准办理,即将表章、贡物、呈送总督衙门转奏,也不敢强求进京,只求准办,就是恩典’等语。此尚可行。著长麟即传知该使臣,以尔国王此次差尔航海远来,输诚纳贡,大皇帝原为嘉许,赏赉优加。嗣因尔等不谙中国体制,冒昧渎请。天朝定例綦严,应准应驳,无不按例而行。尔等所请,于例不合,是以未准。大皇帝并无嗔怪尔等之心,尔等不必害怕。今据尔禀称:将来尚欲另具表文,再来进贡。大皇帝鉴尔国王恭顺悃忱,俯赐允准。但海洋风信靡常,亦不必拘定年限,总听尔国之便。贡物到粤,天朝规矩,凡外夷具表纳贡,督、抚等断无不入告之理。届时表贡一到,即当据情转奏。大皇帝自必降旨允准,赏赐优渥,以昭厚往薄来之义。尔等回国时,可将此意告知尔国王。以此次尔国所请,未邀允准,系格于定例,大皇帝并无怪意。尔国王尽可安心。将来具表进呈,亦必恩准从优赏赉。如此明切晓谕,不特该使臣闻知益加悦服,将来回国告知该国王,亦必弥深欣感也。至此次该国贡船,因其初次效忱,是以将所带货物免其税课。嗣后该国进贡,除贡船装载物件外,其余应纳应免,惟在该督等会同监督,查照定例,临时酌办。固不可于例外加征,亦不可照例宽免,使夷人等多得便宜,妄生冀亻幸也。钦此。”

六十年,英吉利国王雅治,具表文、方物,由该国驻粤司理贸易之大班皮朗,禀请总督代为奏进。表称:“英吉利国王雅治,管佛兰西国、嗳仑等处地方,呈天朝大皇帝:我国宗室议政大臣吗甘呢,由天朝京都回到本国,带有大皇帝书信,所谕情由恩典,我心中十分感谢欢喜。所差贡使进的礼物,蒙皇上赏收。此贡物不过表相好之心,并望同大皇帝永远通好之意,多谢大皇帝赏脸与贡使及随从人等。因贡使恭顺诚敬进贡,已沾大皇帝恩典。我也看得他重,他赉到大皇帝御赐各物,当即拜领。足感大皇帝记念的心,即如大皇帝赏收我的贡物记念一样。中华外国的物件,均是要紧合用之物,但至贵重的是,彼此相通的心事。我彼此虽隔重洋,但俱要通国太平无事,百姓安宁。是以彼此都要通好,相依相交。蒙大皇帝谕我称:凡有我本国的人,来中国贸易,俱要公平恩待。这是大皇帝最大的天恩。虽然天朝百姓不能来我国贸易,若有来的,我亦要尽心一样看待。我已吩咐在港脚等处地方官员,遇有天朝百姓、兵丁人等,务要以好朋友相待。为此,从前有一次,天朝差大将军到的蜜地方,我的兵总也曾相助。前贡使到京时,未得我们咽嘟吐丹地方音信,是以将此事奏明大皇帝,得见我们诚敬的真心。但将来亦有机会可以表我们的诚心,彼此通好。即如贡使未起程时,亦曾奉上谕,恩准贡使再到广东,候旨进京。将来或再差使叩见大皇帝,以表远夷的诚心。据贡使回称:大皇帝万寿康宁,并称我将来年寿,仰托大皇帝鸿福,均同一样。我心实在感激。惟望大皇帝天下太平,中华同外国永久共沐天恩。顺具本国些须土物,伏乞大皇帝赏收。”

十二月初六日,经总督朱会奏:“洋商禀,据英吉利大班波朗称:伊国王备具恭进大皇帝表文、方物,由本国夷船寄粤,令伊面见总督、关部大人,将表贡赉呈,转求代奏等语。臣等当即传见该大班,据将夷字正、副表二件,伊国自书汉字副表一件,贡物一方呈出。臣等公同阅验,其汉字副表,虽系中华字书,而文理舛错,难以句读。随令通晓该国字书之通事,将夷字副表,与汉字表核对,另行译出。臣等核其文义,缘该国王因前年贡使进京,仰蒙皇上怀柔体恤,赏赉渥优,不胜喜欢感激。是以备具表文、土物呈进,以表悃忱。且声明前年天朝差大将军带兵到的蜜地方,伊国曾发兵相助。此事在从前贡使起身之后,他们不曾得知,是以未在大皇帝前奏明等语。臣等询问该大班,的蜜是何地方?据云:‘在中国西北地方,与本国海道毗连’等语。是的蜜似即系廓尔喀地名。其所称曾经发兵相助之语,措词极为恭顺,而又意存见好。外夷慕化输诚,益仰圣主德威广被。惟是各国进贡,向系专遣使臣赉奏,今该国并无贡使来粤,止系该大班接到表贡,求臣等转奏,于例未符。谨缮录贡单同原表,恭折奏呈御览。其贡物如准赏收,候命下,委员赍京。”

又,片奏称:“再,臣等传见大班波朗时,据称:伊国夷官啤打吐总管公班衙等,尚有寄送总督长大人、监督苏大人礼物二分等语。臣等告以长大人、苏大人俱已调任别省,礼物难以转寄。且天朝大臣官员,例不与外国夷官交际,长大人、苏大人即在广东,亦断不收受礼物。竟可毋庸呈出。据该大班云:‘当即禀知本国,寄回原物’等语。合并奏闻。”

十二月二十五日,奉上谕:“朱奏英吉利国呈进表贡一折,该国王因前年贡使进京,赏赉优渥,特具表文、土物呈进,具见悃忱。虽未专使来粤,有何不可,已准其赏收,并发给敕书一道,及赏赐缎疋等件。朱接到后,可即交与该国大班啵啷转送回国。俾该国王益加感戴恭顺,以示怀柔。至天朝官员例不与外夷交际,其致送前任总督、监督礼物,朱饬令寄回,所办极是。钦此。”

●卷六·英吉利国二

嘉庆元年,英吉利国恭进贡物:黄色大呢、酱色大呢、眉哥弥大呢、新样大呢各六版。

九年十二月,英吉利国王雅治具表文、方物,由该贸易商船恭赍至粤,禀请总督代为奏进。表称:“英吉利国王雅治,管嗳仑等处地方,呈天朝大皇帝:从前太上皇帝恩威远播,四海升平。今大皇帝仁慈威武,天下太平,均同一德。我十分喜欢。天朝同本国往来通好,定蒙大皇帝照太上皇帝一样,永远通好。从前凡有本国的人来中国贸易,俱蒙太上皇帝公平恩待。今闻近来本国的人到中国贸易,均蒙大皇帝一体公平恩待。我因天朝百姓不能来我本国贸易,我已吩咐在港脚等处地方官员,如与中国相连地方,有天朝百姓、兵丁人等,务要加意相待。即遇有别项事情,要我出力,我亦十分喜欢效力。我与佛兰西国,前已修和。因和之后,伊国强横无理,是以我今复与伊国战争。我本意欲和好无事,岂料伊国强横凌辱,至我不能忍受,又于海口地方设立重兵,显有歹意。我恐被伊国占夺,无奈亦只得设立重兵防守,并非意存好斗。我虽然与伊国争战,仍可照旧来中国贸易通好,并无阻碍。那佛兰西国海口虽有重兵,我已用兵船围住,伊不能出口。此外又多派兵船护送,是以我贸易船只可保无虞。又幸遇大皇帝圣明,即使佛兰西国有着人到中国,谣言疏间我国,我想大皇帝必不听信。再伊国不独存心想占夺我国,并欲占夺我之属国。伊国若兵力不能相敌,伊必另设阴谋。即伊国恃强设计,我国均能设备提防,可保无虞。查该佛兰西国内已乱了十三年。一切事宜,毋庸我细陈,定邀大皇帝洞悉。即如佛兰西老国王为人甚好,竟被伊国人弑害,料想大皇帝早已闻知,深为可悯可恨。如今伊国有一人做了国长,存心无道,意欲惑乱人心,使通国之人,不顾五伦,不畏天地。我想,伊断不能惑中国,大皇帝英明素著,定然洞察其奸。恭祝大皇帝长享四海升平之福,万寿康宁。我将来战争平定,身体强健。中华同外国天下太平,我心实在欢喜。顺具本国些须土物,伏乞大皇帝赏收。”其贡物:洋花地毯五张,酱色眉哥呢一疋,太平貂呢一疋,山羊绒一疋,新样黄、绿、蓝呢三疋,新样黄哔叽一疋,新样红哔叽一疋,丝呢一疋,花袈裟布七疋,花洋布十疋,红小呢一疋,圆镜一对高二尺四寸余,圆镜一面高二尺五寸余,洋花露水一箱,鼻烟五竦,金镶洋刀十二把,洋剪刀十二把,新样洋刀三把。

十二月二十六日,总督倭什布会奏:“据洋商禀:据英吉利国夷目哆啉文称:伊国王雅治,备具恭进大皇帝表文、方物,交本国贸易夷船,恭赍到关,令伊面见奴才等,转求代奏等语。当即传见该夷目哆啉文,据将夷字正、副表二件、贡品一分呈献。随令将夷字副表译出。表文词义,备陈仰荷天朝怀柔至优极渥,以及该国王欢欣感激之意,极为敬谨恭顺。惟外藩进贡,例应专遣使臣,今止据附赍来粤,令该国夷目求奴才等代奏。恭查乾隆六十年,该国呈进表贡,亦交该国夷船附赍到粤,经前署督臣朱等据情代奏,蒙高宗纯皇帝俯赐赏收,并加恩赉。今此次呈进表贡,可否准令代为转进之处,奴才等未敢擅便。谨将原正、副表二件,并译出汉字表文一件,贡单一件,一并恭呈御览。如蒙恩准赏收,俟命下之日,即委员赍京呈进。”

同日,片奏:“再,英吉利国王表内所称与佛兰西国争斗,及‘佛兰西国有着人到中国,谣言疏间’等语。查系嘉庆七年八月间,有在澳居住之夷目委黎哆,寄信与在京居住之西洋人索德超言:‘英吉利国有大战船六只,相近澳门停泊,恐有觊觎澳门情事。’转呈管理西洋堂大臣苏楞额具奏。钦奉谕旨查询。经前督臣吉庆查明:‘英吉利国护货兵船,均已陆续回国。其在澳门外湾泊时,并未滋事。因该国向来恃强,住澳夷人是以惊疑’等情,奏蒙圣鉴在案。今该国王表文所称谣言疏间之语,自系指前事而言。本年,该国亦有护送货物兵船四只来广,随即护送货船回国,并未丝毫滋事。且贸易夷船,英吉利国货物最细,较别国买卖殷厚。该国夷目、夷商,均称恭顺。因与佛兰西蛮触相争,恐为离间,有妨贸易,故表内特陈其事。再,据该夷目禀称:该国宰相咖事哩,有寄呈天朝中堂书一封,总督书一封,并礼物各一分。又,该国公班理事官押化臣,有寄呈总督、关部书各一封,关部礼物一分。当谕以该国王表贡,不敢壅于上闻。至天朝国法森严,大臣官员不准与番国交接,不但中堂书信、礼物不便转寄,即我等亦不便接阅收受。令其毋庸呈出,遇便带回本国。”

十年二月初七日,奉圣谕:“该国王重译输诚,情词恭顺。从前乾隆六十年间,该国曾经附进表贡,蒙皇考高宗纯皇帝俯赐赏收,加以锡赉,赐之敕书。此次既据该国王备进方物,交夷船恭赍到关,自应照例赏收。着那彦成等,即行查照办理,并将贡品委员赍京投递。彼时再行颁给敕书、赏件,俾遂忱悃而示怀柔。至另片所奏,该夷目禀称:该国宰相有寄呈天朝中堂书一封、总督书一封、礼物各一分。又该国公班理事官寄呈总督、关部书各一封、呈关部礼物一分,业据倭什布等,以天朝法制,大臣官员不准与外夷交接,谕令毋庸呈出,带回本国等语,所办甚是。但外番呈进表贡,例由总督、关差转奏,寄书通问,尚属有因。至寄呈天朝中堂之书,必系该国王因从前进贡时,知有和┞在朝,且管理西洋堂事,是以此次专函备礼。看来所寄之书,未必系遍致大学士公函。现在倭什布等已将原信发还,不妨向该夷目等,将该国王所寄中堂之书,究系寄与何人之处,讯问明晰,遇便覆奏。至该国与佛兰西国构衅兴兵,不过蛮触相争,尽可置之不问。惟所称该国有护货兵船四只来广一节,近闻外洋货船到粤,各该国均有兵船护送,亦不独英吉利国为然。必系因洋面不能肃清,自为守卫之计。各国货船在外洋行走,恐遇盗劫,自设护卫,原与天朝无涉。迨驶至澳门,已近内地口岸,或致有窃掠之事,岂不贻笑外夷?该督等当严饬地方文武,整饬巡防,使澳门一带商船停泊,得以安静无虞。至伊等护货兵船,向来自必定有湾泊处所,总当循照旧规、申画界限,勿令任意越进为要。再阅该督译出该国原表内称:‘遇有别项事情,要我出力,我亦十分欢喜效力’等语。此言似非无因。自系闻洋面时有盗警,或需伊国兵力帮同缉捕,是以隐跃其词,亦未可知。海洋地面,番舶往来,原应内地官兵实力查缉,焉有借助外番消除奸匪之理。那彦成到任后,惟当遵照节次谕旨,修明武备,整顿营伍,使奸徒闻风自远,以慑外夷而靖海疆,方为不负委任。钦此。”

旋经总督那彦成、监督延丰覆奏:“臣等钦遵谕旨,传谕夷目,谕以‘该国王呈进表贡,业荷大皇帝赏收’。并谕以‘大皇帝君临万国,恩被四表,无论内地外夷,均系大皇帝百姓。即如汝国钟表、大呢、羽毛等物,原非中国必需之物,所以准汝国贸易通商者,皆出大皇帝垂怜外夷子民,一视同仁之恩。此次汝国王恭进表贡,大皇帝鉴汝等恭顺之心,谕令赏收。谕令我等大人们好生恩待汝等,并管束内地商人,平允交易。汝国来此贸易之人,亦须安分,谨遵禁令,毋得有违。俟将进到表贡委官恭送进京,再降恩旨。至汝国王子大臣等,与中国中堂大人们书信、礼物,天朝法度森严,大臣从无外交之事,汝等带来礼物,断不必送出。惟所带书信,必须交出。我大人们也不敢私自拆阅,将原封恭呈大皇帝御览,再请发回至汝国管理贸易头人。不过专为汝国贸易事务,并无别项面见禀议事件。只须在此好好管束汝国之人,不得违禁生事。自来中国大人,从无私谒、私见之例,我大人们谨遵大皇帝恩旨,体恤夷商,管教内地民商,公平贸易。汝等须知天朝法度,感大皇帝之恩’等语,明白晓谕。该夷目等人人欢,叩头感服。伏查外洋各国夷人,见小图利,中国布帛、茶叶等物,亦其日用急需。各夷又互相蛮触,是以生恐别夷国间其往来贸易。其书信因从前未经收受,是以带回澳门。今臣等明白宣谕,伊等呈出原封书信、礼单。臣等又将副本令人译出清稿,一并呈览。

“查各国洋船,向来湾泊,均有一定处所。澳门离省三百余里,系西洋夷人常川居住。向止准西洋夷船二十五只,更替贸易。其余各国夷船,例应收泊黄埔。欲收泊黄埔,必须先进虎门。虎门离省一百六十里,山岸阴沙,自然天险。其护货兵船,只准在虎门外之潭仔、零丁等洋面湾泊。而黄埔、虎门、潭仔、零丁等处,层层炮台,常川均有兵船巡防。该夷船收埔时,臣等两衙门仍派武弁、关役、弹压稽查,立法极为周备。

“至各国夷船,俱无兵船,惟英吉利国货船,有兵护送。而该国商船亦无兵船,惟其国王货船,始有兵船四只护送。其兵船在虎门外交易后,随同货船回国,不准少有逗遛。其余各夷国货船内,均有炮火器械,自资防范。于例原准携带。

“至该国原表称‘欢喜效力’等语,隐跃其词,诚如圣谕,自系闻洋面不靖,或需伊等出力之意。查夷人不过沾沾计利,即如上年澳门夷目,愿备兵船二只,帮同师船出洋缉捕。臣延丰即以体制不符,且不能得力,与倭什布议,以后停止夷船协捕。而此二只洋船,迄今无踪,亦实无遭风失事等事。细揣情形,不过藉协捕为名,可以免此二船出入纳税。而英吉利国自亦得闻此事,希冀效尤免税。又恐澳门夷船出力有功,或待彼国冷淡,其意不过如此。

“至各该国夷船,船只既大,多载炮火,向来洋盗俱不敢抢劫。澳门等要处,又有师船巡防,不敢少有疏失。可以毋<厂堇>圣念。”

奉圣谕:“那彦成等覆奏英吉利国呈进贡表一折,览奏俱悉。英吉利献表输诚,呈进方物,前已降旨加恩赏收。现在那彦成等奏明,专员齐京。俟到京时,颁给敕书、赏件,用示怀柔。

“至折内称澳门夷目愿留兵船协同缉捕之处,延丰以体制不符,且不能得力,与倭什布商议停止,所见甚是。缉捕洋匪,内地自有兵船,岂有天朝藉资外夷之理?且安知伊等不窥探虚实,因此生其轻视之心。乃倭什布、三义助上年于夷船请往协捕时,冒昧允准,今该夷船已查无踪迹,可见并非认真出力。那彦成、延丰能见及此,较之倭什布、三义助有识多矣。

“至各国洋船向来湾泊,既有一定处所,自当仍循其旧。那彦成等自当督率所派员弁,随时留心稽查弹压,勿稍疏懈。

“又据覆奏:译出英吉利贡使所带该国宰相寄呈天朝中堂大人书信一节,那彦成等谕以‘礼物不必送出,惟所带书信必须交出,我们也不敢私拆,将原封呈览’等语,此语甚是。但看所译寄与天朝中堂看书信,其语气似专向一人而言,并非公信。那彦成等当再加以询问,究竟书内所指中堂系属何人?若该使臣系寄呈天朝中堂之公信,则当明白告知:以总督、关部俱驻扎粤省,经管各国夷船,尔国等寄呈书信,尚无不合,至于天朝大学士不止一人,皆随大皇帝在朝办事,从无外交,尔国宰相不应寄呈书函、礼物,此后不必再有呈递。那彦成等询问时,看该使臣如何登覆,著随时具奏。钦此。”

总督那彦成奏:“据该夷目覆称:‘本国僻处重洋,不知天朝有几位中堂,亦不知中堂名姓。以不过照常办理,是以所寄书函并无专指’等语。”奉朱批:“览。钦此。”

二十一年五月十一日,总督董教增会奏:“本年五月初九日,据洋商禀称:英吉利国王遣夷官咖啦威礼,带同贸易公班司事觅咖府、但依利、吗礼逊三名,持有夷禀,恳求面递。臣等当即率同司道,在大堂传见。据该夷官呈递夷字禀一扣,译出汉文查阅,系因该国太子摄政,思念高宗纯皇帝恩德,仰慕大皇帝仁圣,遣使进献,以输诚敬,并铺张征服佛兰西功绩,声明贡使于一月后起程,查照二十三年前经由之路,由州山一路水程入都等情。臣等当询以该国太子何年摄政?所贡系何品物?使臣几人?随从几人?乘坐几船?何时由该国起程?由州山一路水程入都,州山是何处地名?贡船因何径赴天津,不由广东行走?旋译据该夷官覆称:该国太子摄政已有四年,现因战争宁息,钦仰大皇帝德威远播,诚心进贡。夷官上年九月间由本国起程,时贡使尚未登舟,所贡何物,使臣及随从共有几人,乘坐几船,均不知道。州山是浙江地名。贡船于上年十一月由本国赴天津,须由浙江洋面经过。从前进贡,即系由此路行走。约本年五、六月间可到天津等语。臣等随将该夷官等安顿驿馆,恭候谕旨。并犒以茶、布等物。该夷官等免冠俯首,欢感形于颜色。

“臣等伏查英吉利国夷人,在粤贸易历有年所,仰沐天朝化涵濡,至优极渥。该国曾于乾隆五十八年由天津进贡一次,又于乾隆六十年恭赍方物至粤,由前任督、抚臣代为呈进二次。兹因该国太子摄政,复遣使臣航海纳赆,其恭顺向化之心,实出至诚。惟该国贡船果否于上年十一月间起程,何时可抵天津,曾否经由浙江洋面?粤省无从查探。既据称五、六月可到天津,诚恐差弁赍折行走稽迟,臣等谨合词恭折,由驿四百里驰奏,并将夷字禀及驿出汉文,一并恭呈御览。

“再,海洋风信靡常,该国贡船或漂泊别省,事未可定,请旨敕下直隶、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各督、抚臣,一体查探防护,并候圣裁。”

△附夷禀

英吉利国宰相部京喊,奉本国王命,率同通国官员,恭请两广总督大人金安。今因奉命将本国情由详述与总督大人知悉:我老国王抚有一国,地方辽阔。今因年老有病,将通国地方事务,全交与长太子掌管。我太子时常思念天朝乾隆太上皇帝英明恩德,万邦钦服。我太子自摄政以来,一向与佛兰西国战争,无时止息。今因将佛兰西假王般哪哔地捉获,另立佛兰西旧王亲人做佛兰西国真王,本国与各国俱安静无事。我太子是以专差大臣敬诣天朝,叩见大皇帝,并赍呈书函及各方物。驾驶巡船于一个月后自本国起程,于二十三年前,经由州山一路水程行走入都,叩见天朝大皇帝仁心圣德,天下太平,万邦颂扬,四海欢腾。奉本国太子命,肃具此书,寄与公班衙在粤办理贸易事务头人,转呈两广总督大人得悉本国太子专差使臣入都情由。伏祈按例照料一切。以上皆系奉本国摄政太子之命。英吉利国一千八百一十五年十月初七日。

又,六月十九日,总督董教增奏:“本年六月十五日,奉圣谕:‘董教增等奏英吉利国遣使入贡一折。英吉利国纳赆输诚,情词恭顺,自应准其入贡。其入贡船由天津登岸。现已降旨谕知那彦成、广惠妥协办理。该抚等因恐天津等处口岸无熟悉夷情之人,饬商选派谙晓夷语、夷字者二人,分送直隶、浙江督、抚衙门、以备翻译之用,办理甚为周妥。至该国王所遣夷官咖啦威礼,现在粤东省城,该抚即传谕该夷官,以尔国王输诚纳贡,业经奏明大皇帝,仰蒙允准尔国贡使到京,定邀恩赉。其夷官先行照例遣回本国可也。钦此。’臣董教增当即钦遵谕旨,逐一传谕夷官咖啦威礼,令其先行回国。据夷官覆称:‘渥蒙大皇帝允准贡使赴京,得邀恩赉,并令夷官先行回国。俟有便船,夷官即附搭回国,敬谨宣布圣慈。不但本国王感激荣幸,即举国臣民无不顶截大皇帝恩德’等语。察其欢欣鼓舞,出于至诚。臣祥绍现已选派谙晓夷语、夷字妥协之人,捐给盘费,遴委妥员,兼程分送直隶、浙江督、抚衙门,以备翻译之用。

“至英吉利国贡船,前据夷官咖啦威礼禀称:‘由彼国驾驶,经过浙洋,直达天津。’臣等溯查乾隆五十八年,该国贡船曾由粤省老万山外洋乘风驶过。此时或仍经由粤洋,亦未可定。当饬香山县及巡洋舟师留心查探。旋据香山县具禀:‘风闻在澳西洋夷人,修葺夷馆,似为款接英吉利国贡使。又,英吉利国王以在澳夷商司当东粗知汉语、汉字,曾于乾隆五十八年随从贡使入都,谙习礼节,有谕令附搭贡船进京之语。’正在批饬确查间,据洋商等代司当东递具禀词,内称:奉伊国太子命,充副贡使臣,现赴外洋迎探贡船同行。并据香山县探报:‘司当东带同在澳贸易夷商波臣、吗礼逊、宁喘、嗲必时一共六人,乘坐船只出洋’等情。臣等查英吉利国王,以夷商司当东曾经入都,谙习天朝礼节,谕令充当副贡使进京,系属外藩臣服敬事之诚。即司当东禀明起程,亦属小心恭顺。现在该国贡船并未经过粤洋,司当东是否已经迎赴贡船,事在外洋,无从探悉。

“其西洋夷人,拟留英吉利国贡使在奥居住一节,臣董教增现严谕西洋夷目,以各国贡使至粤,大皇帝恩礼优加,无庸该夷人代为款接。且英吉利贡使,奉旨准由天津上岸,即不应绕道逗遛。澳门本系天朝地方,恩准西洋夷人寄居贸易,藉资生计,所以仰承皇仁者,至优极渥。其偶将夷馆赁与各国夷商暂寓,不为深究,已属格外施恩。如果擅留英吉利贡使居住,则是私行交结,任意妄为。一经奏明大皇帝,即不能长承恩泽。并饬行水师各营协,于要隘口岸密行防范。查西洋夷人久居内地,怀德畏威,经此番饬谕之后,断不致有违禁令。倘英吉利贡船或因风漂泊粤东外洋,自应仍尊谕旨,令其驶赴天津。或尚需修葺船只,耽延时日,应否由粤进应,臣等当妥为防护,一面另行驰奏,请旨遵行。

“刻下英吉利贡船驰抵何处,查探并无确信。洋面风信靡常,事难悬揣,臣等不敢不先事熟筹,吁恳圣训,俾有遵循。”

又,七月十五日,奉上谕:“此次英吉利国贡使到天津时,谢筵不遵礼节,至通州已称叩跪必能如仪,迨至御园,朕将次升殿,正、副使臣俱托病不能瞻觐。是以降旨:即日遣回。但念该使臣虽有失礼之愆,该国王万里重洋,奉表纳贡,其意至为恭顺,未便绝之已甚,转失字小之意,因将该国王贡品内,择其至轻微者,地理图四张,画像二张,铜板印画九十五张,加恩赏收。仍赏给该国王白玉如意一枝,翡翠玉朝珠一盘,大荷包二对,小荷包八个。交该贡使领赍回国,以示厚往薄来之意。该贡使等领到赏件,极为欣感,亦颇形悔惧。现已自通州启行,俟到粤后,着蒋攸等仍照例给与筵宴一次。并谕以尔等福分浅薄,已至宫门,不能瞻仰天颜,大皇帝怜念尔国王慕化输诚,仍酌收贡件,并赏尔国王贵重品物,尔等应感激天恩,迅速回国,俾尔国王敬悉恩意。其未收贡件,均妥为照料上船,勿令损失。倘晓谕之后,该贡使等复将未收贡件恳乞赏收,总以业经奉有明旨,不敢渎请,正言拒绝。钦此。”

又,七月二十日,敕谕英吉利国王曰:“尔国远在重洋,输诚慕化。前于乾隆五十八年,先朝高宗纯皇帝御极时,曾遣使航海来庭。维时尔使臣恪恭成礼,不愆于仪,用能仰承恩宠,瞻觐、筵宴、锡赉便蕃。本年尔国王复遣使赍奉表章,备进方物。朕念尔国王笃于恭顺,深为愉悦。循考旧典,爰饬百司,俟尔使臣至日,瞻观宴赉,悉仿先朝之礼举行。尔使臣始达天津,朕饬派官吏,在彼赐宴。讵尔使臣于谢宴时即不遵礼节。朕以远国小臣,未娴仪度,可从矜恕,特命大臣于尔使臣将次抵京之时,告以乾隆五十八年尔使臣行礼,悉跪如仪,此次岂容改异。尔使臣面告我大臣,以临期遵行跪叩,不致愆仪。我大臣据以入奏,朕乃降旨,于七月初七日,令尔使臣瞻觐。初八日,于正大光明殿赐宴、颁赏,再于同乐园赐食。初九日,陛辞,并于是日赐游万寿山。十一日,在太和门颁赏,再赴礼部筵宴。十二日,遣行。其行礼日期、仪节,我大臣俱以告知尔使臣矣。初七日瞻觐之期,使臣已至宫门,朕将御殿,尔正使忽称急病,不能动履。朕以正使猝病,事或有之,因只令副使入见。乃副使二人亦同称患病。其为无礼,莫此为甚!朕不加深责,即日遣令归国。尔使臣既未瞻觐,则尔国王表文亦不便进呈,仍由尔使臣赍回。但念尔国王数万里外,奉表纳赆,尔使臣不能敬恭将事代达悃忱,乃尔使臣之咎。尔国王恭顺之心,朕实鉴之。特将贡物内地理图、画像、山水、人像收纳,嘉尔诚心,即同全收。并赐尔国王白玉如意一柄,翡翠玉朝珠一盘,大荷包两对,小荷包八个,以示怀柔。至尔国距中华遥远,遣使远涉,良非易事。且来使于中国礼仪不能谙习,重劳唇舌,非所乐闻。天朝不宝远物,凡尔国奇巧之器,亦不视为珍异。尔国王其辑和尔人民,慎固尔疆土,无间远迩,朕实嘉之。嗣后毋庸遣使远来,徙烦跋涉。但能倾心效顺,不必岁时来朝,始称向化也。俾尔永遵,故兹敕谕。”

九月初七日,总督蒋攸奏:“本年八月二十六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圣谕:‘蒋攸等奏详查英吉利国入贡情形一折,朕览奏甚为欣悦。该督等于数千里外,所谕事理,与朕前后饬办情形无一不相符合,实能深知朕心,遇事能见其大,可嘉之至。现在英吉利贡使已由内地回粤,该督即尊前旨,派员接护,不必问及京中之事。若有干求,总以正言杜绝,不可姑息,示以整肃。仍照例筵宴一次,令其乘坐原船回国。并谕知该正使,以司当东既在粤充当大班,即不应派充副贡使,本系尔国错误。司当东此次既已承充贡使,则不应复令留粤,即令该正使带回本国,永远不准再来澳门。至波臣等五人,该督查明如系夷人,令该贡使等一并带回。若系内地商人,即分别安置,此后不许仍在澳门居住。并谕知该使臣等,现在天津口岸,已奉大皇帝谕旨不许尔国船只再至该处收泊,如有违禁到彼者,该处官吏必立即驱逐,不准登岸。尔国船只,总应照向例,在粤洋收口,以遵定制。将该贡使等礼遣回国。如一、二年后,该国王复遣使来贡,该总督遵昨降谕旨,将表贡据情转奏,由粤送京。颁赏之件,亦由京发往。其贡使令其在粤守候,由彼筵宴遣回,毋庸令其复来京师。’等因。钦此。

“伏念臣等识浅才庸,仰蒙简畀海疆重寄,凡遇外夷交涉事件,防范中不可骤启其疑,羁縻之尤须预杜其渐。仍时时凛遵圣训,慎密持循,以冀办理得臻妥协。乃以管蠡之敷陈,特蒙纶之褒奖,寸忱缕感,弥切惭惶。遵查英吉利国驶往天津贡船五只,业有三只驶回粤洋。并该国货船每年在海关纳税数目,及酌议办理各缘由,均经臣等先后具折,奏蒙圣鉴。现闻未到二船,遭风漂泊吕宋。如果属实,约计九月内,该二船亦可驶回粤洋,尚在贡使未到粤之前,可饬随同回国。臬司明山、南韶连镇总兵何君佐,现已遵旨前赴与江西交界之南雄州接护贡使。臣等札饬沿途营汛,弁兵、甲仗,务须一律整肃,以壮声威而崇体制。倘贡使到粤后,妄有干求。臣等定当严词杜绝,断不姑息。

“查东粤向来筵宴暹罗国贡使,系于未入宴之先,臣等会同将军、都统、海关监督,率同司道等,在巡抚衙门大堂,带领该项使行三跪九叩之礼,望阙谢恩,然后入宴。兹英吉利国贡使在天津筵宴时,谢宴已不能如仪。且查乾隆五十八年,粤东并未给予筵宴。应遵旨颁赏使臣筵席三桌,仍旧例赏给牛羊等物,以广皇仁。

“至该国来粤管理贸易大班,系该国王选派,数年一换,向不知会粤省。该国夷情贪诈,如从前充当大班之喇佛、嗌花臣、司当东,及现在代办之觅咖府等数人内,惟嗌花臣人稍诚实,余俱性情诡谲。大率恃其船坚炮利,货众税多,夸耀于在粤贸易之各国,而又妄思干请,以图遂其垄断牟利之心。凡夷商来粤贸易多年,每有能通汉话、精识汉字者。随从司当东入都之波哑等五人,均系夷人。内吗礼逊一名,系其书记。该五人俱不过随侍之人,无足重轻,非司当东可比。若概责令贡使一并带同回国,转恐滋其疑惧。此时该贡使如或将五人一起带回,或留一、二人随后回国,似可听从其便,更足以昭覆帱之仁。盖夷情多诈而复多疑,驾驶在经权并用。国体宜崇,而尤宜慎措置,宜宽猛兼施。臣等惟有随时随事悉心筹度,期归妥善,以仰副圣主谆谆垂训之至意。”

又,片奏称:“再,英吉利国大班司当东,曾随同前次贡使入都,又在粤年久,习知天朝礼节。乃此次奉使到京,不克成礼。钦奉谕旨:饬令随同正使一并回国。顷阅邸抄,恭读上谕:以此次英吉利国贡使至天津,筵宴不能如式,又将原船私行驶去,系苏楞额、广惠之咎。其至通州不能演礼,迨行至宫门复藉词延宕,不克成礼,系和世泰、穆克登额奏对未明之咎。交部严议,通行中外。仰见圣明至公无私,中外一体之至意。第夷人愚昧无知,万一误会纶音,转疑咎在大臣陈奏不明,竟以朝服未到为口实。而臣等节次所奉谕旨,并未明发,恐其藉词延宕。彼时再行奏明,请旨往返,须迟至月余,办理不无窒碍。盖英吉利夷人固属狡悍,不知礼义。其是非之心,亦未尽泯。如果直揭其非,正言驳诘,未尝不理屈词穷。可否仰恳天恩,再行颁发明谕,令臣等转发行该贡使知照。不特伊等无可置喙,而各国共凛然于朝仪不可稍紊,益生其敬畏之诚。计贡使十月初旬始可行抵粤省,装载贡物及置买茶叶,尚有旬日耽搁,至速亦须十月望间放洋回国。如蒙俞允,仰祈圣恩颁发谕旨,敕部由驿五百里递发到粤,尚不为迟。俟贡使由虎门出口后,谨将上谕刊布,晓谕各国夷商,一体遵照。”

谨案:该国自雍正十二年入市。其以英吉利名来市,自乾隆八年始。